第61部分(2 / 4)

夜染。

半晌,司夜染彷彿聽夠了那劈柴的響動,方緩緩道:“蘭公子,你的新一輪攻勢又開始了,是麼?”

蘭芽心下驚驚一跳:“大人說什麼?”

司夜染啪地一拍桌案,將茶杯震得叮噹亂響:“你是又給本官找了個掉腦袋的差事!蘭公子,你果然膽大心細地不斷將本官的腦袋往刀刃兒上推啊!”

蘭芽指尖一冷。

司夜染冷笑:“這差事若辦好了,本官便是得罪下大半個朝堂,與實權大員從此成為死敵;這差事若

辦不好,朝廷便能隨便捏我一個擾亂鹽政的罪名,最低也要革職下獄!蘭公子,你果然報仇心切!”

蘭芽怒極反笑:“大人這又是說的哪裡話來?這差事就算不是小的為大人招惹來,難道大人就躲得開?明明是大人自己攪了麻煩上。身,怎地還怪小的?”

司夜染眯眼:“你說什麼?”

蘭芽傲然一笑:“難道不是大人自己將涼芳公子等人帶回靈濟宮?!涼芳公子可是曾誠舊愛,對曾誠舊日所作所為全都瞭然於心,於是大人自看上涼芳公子之時起,便註定已然逃不開這場干係!”

此時終於明白,鄒凱是想如何替爹爹報仇;鄒凱是已然做好了多大的一個局,只等著司夜染向裡跳!

“是——麼?”司夜染卻只輕描淡寫一笑:“你口口聲聲將矛頭指向涼芳……嗯,當真只是因為這販鹽的案子,而非你吃他的醋?”

蘭芽反唇相譏:“人不吃醋,死不了;可是若沒有鹽,卻活不下去!大人既是大藤峽人,難道忘了當年朝廷是如何控制鹽之輸入,才讓大藤峽人造反的?”

聽到蘭芽觸及往事,司夜染面上倏然抖動。他霍地抬腳,一腳踹在蘭芽肩頭,將蘭芽踹翻在地。

“此事,是絕不準在本官面前提及的,蘭公子,難道你不懂麼?”

蘭芽伏在地上,回眸瞪他:“大人若不提醋,小的自然也懶得說鹽!”

司夜染狂怒,掀起桌上茶臺,全都摔在蘭芽眼前!瓷器碎渣飛濺,司夜染寒聲冷肅:“你給我滾~!”

蘭芽奔回房間,也不掌燈,抱著膝蓋坐在夜色裡。

她說錯什麼了?他又憑什麼那麼對她?

她前頭所說的那些,皆為公義,絕無大錯。只不過,不過是因為,他忽地又提起什麼她吃涼芳的醋……她才管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當然明白,鹽是他心上無法痊癒的傷。當年朝廷就是截斷了鹽入大藤峽,以此要挾大藤峽人屈服,否則大藤峽人也不至於揭竿而起……如果沒有那次揭竿而起,便不會有後來司夜染以年幼之齡入宮淨身。

她當真不是故意說出來的。她也不知道那一瞬怎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怎麼就衝口而出……

如果他不說醋,她發誓她一定不會說鹽。

反正,都賴他。

呆得無聊,她索性起身出門。

大不了,先回城裡去。慕容在教坊不知探聽得如何,她尚懸心。又何必窩在這裡生悶氣?

天際落雪,蘭芽仰頭上望,任憑清涼雪花落滿頭臉。

惟願,慕容明白她擇定曾誠舊宅的一片心意。

他心思細密,始終計劃逃脫。打通關節、諸般籌劃都需要銀兩,她便悄然助他。希望他能懂。

不知行到何處,回頭隱約還能見行邸燈光。卻見前方林木一緩,現出一汪水來。林中唯有月色雪光,便將那水面照得宛如銀盆。

岸邊有一燈如豆,隱約坐著一個蓑笠翁。

蘭芽忍不住奔過去,輕聲問:“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那深深斗笠之下,卻傳來清冷一哼。

蘭芽驚得急忙收住腳步。她聽出來了,是司夜染。

可是既然撞見了,逃也晚了。她只好暗歎了聲,攥著手指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兒:“不知大人竟有如此雅興。小的打擾大人垂釣,小的告退。”

司夜染又哼了一聲,卻沒準她離去。蘭芽無奈,只好繼續窩著,順著他的釣竿,一併望向那銀光漾漾的水面去。

可惜魚兒彷彿都冬眠去了,半晌都沒什麼動靜,釣線都不動一下。

這般清冷冷並肩待著,當真無聊。蘭芽忍不住偏頭去望他,心說他這又是何必?既釣不上魚來,又要忍耐寒冷孤寂,難道是自己找罪受不成?

她便悄聲勸:“……山裡風大了。既然尚無所獲,大人不如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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