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極了皇上。
便也難怪,這便是血緣的力量。
想到這裡,說不清怎地,她心下忽地一動。
這一動,便覺房中有異。蘭芽驚得連忙坐起身來。深吸口氣,便試探著叫:“大人?”
簾外夜色浮湧,一襲墨色長褸的司夜染宛若鬼魅,無聲走進燈影裡。燈光層層攀上他的面容。
蘭芽餘悸未消,忍不住抱怨:“大人既喜不請自來,好歹也該弄出點動靜,不帶總是這般嚇人的!小的膽小,怕哪日便被大人嚇破了膽,一命嗚呼了去!”
司夜染緩緩走近,幽幽冷哼:“蘭公子,不必說得那麼可憐。你何曾真的怕過我?你今晚與藏花攜手而歸,分明是在向我示威,哪裡有半點畏懼?”
。
被一語說中心事,蘭芽有些心虛,抱著被子下意識向內退去。
嘴上還在逞強:“大,大人在說什麼?小的,怎聽不懂?”
司夜染一步一步走過來,悠閒伸直長腿,坐在榻邊。脊背抵著床欄,傲慢偏首瞟她:“蘭公子,敢做便該敢當。怎地你此時這麼不中用!”
蘭芽咬牙,嘴上不認,心裡也還是認了。
沒錯,雖則她本意不是那樣的,她當真只是護送藏花回來。可是她故意拉著藏花的手,故意一路巧笑倩兮凝望著藏花,故意與藏花一路親熱細語……就是故意的。
儘管,她自己也覺無聊。可就是……沒忍住。
她便反守為攻,尖刻地笑:“怎地,大人的兩個男寵彼此親近了些,大人便受不得了麼?大人是怕戴了綠頭巾——且是雙層的?”
司夜染目光微涼:“你以為我當真會擔心麼?即便你想,藏花卻不會自降身段。在本官與你之間,藏花又如何會棄了本官而就你?”
媽蛋,忒傷人了!
蘭芽便笑得更為明豔:“若以相貌論,小的自愧不如。可是,小的與大人總歸不同。”
蘭芽說著故意挺了挺xiong,莞爾一笑:“小的是女子。小的有的,大人卻怎麼都比不上。”
司夜染目光落在她那處,便未曾離開。
他低低輕哼:“是麼?”
蘭芽忍不住再嗆一聲:“大人已然開始喜歡女子,又如何不允二爺也試著做回男子,也喜歡女子!大人不可太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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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12、我喜歡誰
他這才將目光從她那處挪開,依依不捨道:“你說我喜歡女子?”
他湊近些,已到蘭芽面前:“那你說,我喜歡誰了?”
蘭芽一顫,狠狠一閉眼。
怎麼覺著,彷彿又掉進了坑裡?
蘭芽深深吸氣,竭力平靜回望他的眼睛:“自然是梅影。大人何須細問?”
“梅影?”司夜染認真地想了下:“我何時告訴過你,我喜歡她?逖”
蘭芽一愣,隨即堅持道:“大人若不喜歡,如何將成對食?”
司夜染凝著她,彷彿發現頗多意趣,於是耐下心來,逗著玩兒。
“將成對食,如何便一定是喜歡?不過是貴妃旨意,下位者不敢違拗罷了。”
蘭芽咬住唇,竟然一時結舌,不知該怎麼繼續爭辯才好。
可是他的目光卻又那麼綿長、含著戲弄地盯著她,不肯放鬆。蘭芽只覺窘極,便嗆道:“那便是大人無情了!梅影為了大人,巧設計謀除掉長貴,她對大人的心意天地可鑑,大人若不動情,可當真是鐵石心腸!”
司夜染長眉輕挑,竟沒否認:“你說得對。”
蘭芽反倒被梗住,偏過頭去,說不出話來。
貴妃對於司夜染來說有多重要,她比誰都清楚。尤其此時,司夜染若想趁著仇夜雨腳跟未穩,而與紫府爭奪錦衣衛,貴妃的意見無疑將是最為重要的力量。
於是貴妃的任何旨意,都決不能違。更何況梅影在貴妃面前最有分量,比之從前的長貴更為要緊,倘若梅影在貴妃面前說了幾句不利於司夜染的,那便是更為致命的。
蘭芽便深吸口氣:“小的,恭喜大人。”
司夜染定定凝視蘭芽。
有一瞬間,蘭芽甚至覺得,他就要伸出手來擁抱她。她猶豫著該向哪個方向逃開——此時此刻,她覺得不該接受他的擁抱。
可是,他卻並未伸手,未曾動過。只是依舊那麼深深地凝望她。
然後,他錯開目光,幽幽道:“……嶽蘭芽,你說對了,我當真是在喜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