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都是奴婢手下那幫兔崽子不知輕重,傷了賈侍郎。奴婢回去嚴格約束手下,奴婢會親自登門謝罪……”
貴妃倒淡然一笑:“算了!哪裡是你們不對,都是賈魯那孩子莽撞!說到底,是他帶人到你們門上挑釁,你們不揍他,難道還要哄著他不成?”
公孫寒卻哪裡敢放鬆,只覺脊樑溝冷汗淋漓。
貴妃忽然想起來似的問:“曾誠一案,牽涉可有重大?”
公孫寒答:“奴婢擔心他與北方草原暗通款曲。”
“那倒當真該死!”
貴妃話鋒又一轉:“……紫府辦事得力,這些年讓皇上頗為放心。皇上縱然不上朝,不見那些外臣,卻也透過你們,盡知天下事。”
公孫寒謙辭道:“都是奴婢等應當做的。”
貴妃咯咯一笑:“皇上只信內臣,不理外臣,便連本宮都恨不得孃家子侄也不要再當外臣,個個都淨了身進宮來才好呢!”
公孫寒一愣。
貴妃冷笑:“如今刑獄都由你紫府壟斷,刑部那麼多閒人倒是白吃朝廷的俸祿。還養著都做什麼?不如趕回家去!”
公孫寒嚇得又磕頭去:“奴婢惶恐,還請娘娘示下。”
貴妃見公孫寒懂了,才緩和了些,點頭道:“依本宮意思,賈魯資歷還淺,擔著順天府尹的職銜,卻最好不要隨便辦京官的案子。不過呢,京官既然暫時不好動,總歸可以辦些外官的案子。依本宮看,曾誠的案子既然已經證據確鑿,沒什麼難審的了,公孫寒你不如放手交給刑部來審結。你手下的那些能員,再去替皇上辦些難辦的差事才好。你說,如何呢?”
公孫寒額上汗下,重重頓首:“全憑娘娘吩咐……”
。
出得昭德宮,長貴含笑湊上來:“娘娘年紀大了,又沒有一兒半女傍身,總歸要將希望寄託在孃家子侄身上,以求未來的安身立命。公公應當明白。”
公孫寒冷哼:“只要娘娘不是替那司夜染出頭就好!”
長貴暗笑。曾誠這案子,說白了本該是人家司夜染的功勞,不過礙著公孫寒才是紫府督主,司夜染查案總要與紫府報備,於是這功勞便被公孫寒和仇夜雨父子給搶過來。對外,反倒成了他們父子主辦了。
公孫寒自然怕貴妃替司夜染出頭,將這功勞搶過去。
長貴想罷呵呵一笑:“公公自管放寬心吧。如今司夜染翅膀硬了,再不是貴妃娘娘簷下小雀,更時不時做些陽奉陰違的事,貴妃娘娘早就記在心上,再無從前那般信任他。所以娘娘又怎麼替他出頭呢?”
公孫寒不由一喜:“果真?”
這些年與司夜染的暗鬥,公孫寒和仇夜雨亦沒少了暗中給長貴使銀子,就是想讓長貴從中作梗,離間貴妃對司夜染的信任。如今終於收了成效,公孫寒自然歡喜。
公孫寒卻不敢太過放心:“可是他此時,卻威風半點不減哪!譬如馮谷之死,已然是坐實了的,可是皇上卻一根寒毛都沒動他!”
長貴攏著手,“所以現下的關鍵,倒已不在貴妃這裡;關鍵在乾清宮,在皇上對他的態度。”長貴湊上前來,壓低聲:“要想除了司夜染,您得從皇上那邊多動動心思。”
公孫寒點了點頭。又道:“倒是你們宮裡這個梅影……她是怎麼回事?”
長貴詭秘一笑:“司夜染在昭德宮裡長大,跟梅影亦算青梅竹馬。如今梅影到了年歲,也該到尋個對食的時候兒了。”
。
蘭芽與慕容一起回到了南京城內,天色已晚。
慕容將她送回弦月樓。
平素,慕容送到樓門便走了。否則兩個男子還要膩膩歪歪,總有些引人注目。
可是今晚,他卻沒立時轉身。
房簷下的明燈照亮他長眉,與一雙含盡溫柔的碧眼。
蘭芽只覺眩暈,便伸手扶住他的衣袖,遲遲了忘了鬆開。
倒是阻了門口,迎來送往的客官個個從他們身邊走時都特特挑眉望一眼。
慕容便輕聲一笑,俯在蘭芽耳畔說:“你上樓。我走了。”
說是說,可是他卻依舊立在原地未動。衣袖也盡隨蘭芽捉著,碧眼裡仿有玉煙浮動。
蘭芽心下說不清地一晃,又一怕,便捉緊他衣袖,急吼吼道:“不如,上去,喝一杯茶?”
他笑起來,輕快地搶先一步繞過她身子,回手捉住她手腕,疾步帶她奔上樓梯去。
蘭芽不會功夫,不知那些綠林豪客們如何騰雲駕霧;可是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