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內情。不過,阿湛,這兒似乎不太適合我們說話?”
遍地都是屍首。月輝灑落大地,落到幾個人臉上,慘白慘白的,鬼氣森然。
這還沒出徐州地界,迎面就來了兩撥。且不論江家那位高手,青枝再不回來,出了徐州,簡直就是寸步難行了。
樓湛默默跟上蕭淮,換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今夜來了這麼一遭,兩人都無心睡眠,乾脆盤腿對坐,說說正事。
蕭淮看著樓湛的目光中除了憐惜外,還藏著幾分愧疚:“阿湛,樓大人和樓夫人,並非是被仇家尋上而死。”
“嗯。”
“他們……是因為先皇才被人刺殺。”蕭淮斟酌了一下字句,道,“先皇臨崩前,因為朝中形勢嚴峻,便將一樣關乎社稷的重要東西交給了樓大人。”
當年先皇駕崩前,鎮守邊疆的幾個藩王見太子尚幼,蠢蠢欲動,欲揮軍北上。先皇同樓承年輕時就交好,臨此危難之際,詔樓承進宮,隱秘地交給樓承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但沒想到宮中出了內奸,訊息走漏,過了半年,雲京中漸漸冒出許多來查探的人。樓承不得不作出假象出京省親,實則是想借機將那東西藏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沒想到,這一出京,就遭了毒手。
可是派出刺客的人沒有在樓承身上找到想要的東西,這些年都還在不停查詢。
樓湛恍然:“他們懷疑我父親將東西送去了江家?”
蕭淮頷首。
如果廖松和蔣帆是那人安插的內奸,刻意針對江家,也就說得通了。若是江家被搞垮了,他們就可放肆無忌地四處搜查。
“可是江家同樓家早已……”樓湛說著說著,靈光一閃,沉默下來。
她想到了,所謂的一刀兩斷,可能只是給那些人看的。既然斷絕了關係,樓承自然不可能將很重要的東西送去江家。
恐怕這些年江家雖然明面上對樓家三姐弟不聞不問,實際上卻在一直暗中保護。如果被滿門抄斬的是江家,那後來……
此時,那些人應該只是懷疑江家藏著東西。
“今夜這兩批刺客裡,有一批十有□□就是當年那人派來的。”蕭淮頓了頓,眸色微深,“阿湛,我們總能順藤摸瓜,抓到那人的尾巴。”
樓湛沉默點頭。
似乎窺破了一個秘密,卻沒有絲毫雲破月來的豁然開朗之感。
當真是難斷。
***
樓湛和蕭淮本想繼續慢慢遊歷而下,不想才過了幾日,九月剛至,在徐州的邊界,一個小鎮上,碰到了王堰的人。
來人將信物交給了蕭淮,跪地不起:“我家大人前日為奸人所害,現下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太守府封鎖了訊息,而今只有府丞張影把持。大人昏迷前吩咐小的送信給殿下。”
蕭淮看過信物,心中微沉,“信呢?”
來人連忙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遞給蕭淮。蕭淮拿過信,拆開看了看,長眉一軒,默然不語。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半晌,蕭淮將信收好,扶起王堰的手下,溫和道。
看著那人漸漸走遠了,蕭淮這才搖搖頭,“阿湛,恐怕我們得乘船趕路了。”
雖然蕭淮沒說,但樓湛知道肯定是要緊事,點點頭。
點了頭樓湛忽然想起,靖王的封地業陽,就在揚州。
也不知道蕭淮會不會效仿上古時期的大禹,過家門而不入。
用過飯,蕭淮打聽了附近的碼頭,兩人買馬趕路,直到下午近暮,才趕到最近的碼頭。
只是個小碼頭,來去的大船不多。夜幕漸至,晚風吹行舟,順風好行船。碼頭邊還有一艘不大不小的商船靠著,正準備離開。
蕭淮和樓湛運氣好,趕上了上船。同船家商議好了價錢,便有人引著兩人到了艙裡。
同行多日,兩人幾乎都沒有分開過,獨自一人走進小艙裡,樓湛還有些不適應。待門被關上,樓湛才驚醒過來,凝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這是什麼奇怪的情緒?
才剛剛離開,怎麼就覺得那麼不適?
最近她是真的太依賴蕭淮了。
靠著門思索片刻,樓湛面無表情地揉了揉太陽穴。陳子珮常說她太不女人,不會有男人喜歡。
以後……不如在蕭淮面前,柔和一點?
這樣想著,樓湛心裡的感覺倒是沒那麼怪異了。走到床鋪邊坐下,剛坐好,旁邊薄薄的木牆上就傳來兩聲輕輕的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