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津恨聲道:“他穿著一身黑色夜行服,臉上戴著銀色面具,根本看不清面容。”
一聽到‘銀色面具’四個字,李宥心裡猛然一震,不由想起了二月二水卿卿失蹤那日,他與白浩清圍堵在定國侯府外,親眼見到的那個從侯府躥出、戴著銀色面具武藝高強,輕鬆甩掉他們的人!
武藝高超、能將他和陳子津甩下、並同樣戴著銀色面具,想也不想,李宥就篤定,上次逃出侯府之人,與今晚闖進陳國公府的人,是同一人。
其實,從那晚過後,李宥一直讓人在查那晚突然出現的面具人,只是這麼久過去了,沒有一點線索,那個面具人好像從京城消失了一般……
沒想到,事隔一個多月,他竟是再次在京城出現,並是出現在了陳國公府母后以前的閨房裡。
如此,李宥心裡也沉重起來,知道事情如陳子津所料,並不是簡單的盜賊,而是有其他目的。
而且,此事事關母后,只怕更加不尋常。
李宥沉吟思索間,陳子津倒是好奇他怎麼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畢竟,朱雀巷是京城最雜亂低下的地方,住在這裡的都是下九流之人,按著李宥的身份,他是萬萬不會踏足這裡的。
於是,陳子津好奇問道:“三殿下怎麼也過來這裡?”
陳子津的問話,倒是讓李宥回想起自己來朱雀巷的目的。
而一想到自己要找的人也在朱雀巷裡,李宥疑雲重重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亮光——
那晚,面具人從侯府中躥出,當時梅子衿明明在侯府內,卻連追都未追出來,雖然事後說是面具刺客嚇倒了侯老夫人,他留在府裡照顧老夫人。
但依著梅子衿平日的做派,若面具刺客真的闖府,嚇倒了老夫人,梅子衿一定不會放過他。
而放眼整個京城,只怕也只有梅子衿的武藝能與那人相及。若是那晚梅子衿出手,再加上他們的圍截,未免能讓那刺客逃脫
可那晚,梅子衿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如今想想,實在是反常得很。
而心思慎密的李宥心裡更是生出一個大膽的揣測——難道,梅子衿與那面具刺客之間是相識的麼?
李宥再想到今日那個抱著孩子從陸霖府上離開的女人,也住在朱雀巷。
陸霖與她,似乎也是相識的關係。
而陸霖與梅子衿又是最好的朋友,面具刺客與那個女人又皆是出現在朱雀巷,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合?!
隨著思緒的來回轉動,李宥沾了茶水的手指,在面前小几上代表四人的圓點之間,連出相關的人物關係線路來。
最後,線路定格在了面具刺客與抱孩子的女人身上。
線路的結果告訴李宥,按著推論,那個抱孩子的女人與面具刺客,極有可能……也是相識的!
心裡劇烈一震,李宥再無遲疑,對陳子津沉聲道:“表哥上車罷,或許本宮知道他們在哪裡。”
陳子津驚詫的看著李宥,然而不等他回過神來,李宥又冷冷吩咐道:“通知京兆尹的府尹,讓他們帶兵守住朱雀巷的各個出口——從這一刻起,本宮要整個朱雀巷,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說罷,再不停歇的往鐵匠鋪子裡趕去。
一路上,李宥臉色冷沉如水,腦子裡閃過各種念頭,也湧起了越來越多的迷霧——
面具刺客真的與梅子衿相識嗎?而他去母后以前的閨房做什麼?
而水卿卿真的失智了嗎?她與面具刺客,還有今日那個女人,又會是什麼關係?她們一同出現在陸府,真的只是巧合嗎……
腦子凌亂成麻的李宥,迫切的想抓到面具刺客和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因為,只有找到他們,他腦子裡所有的迷團就解開了……
劉家鐵匠鋪很好找,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馬車還來不及停穩,李宥與陳子津就躍下了馬車。
李子津帶來的人堵住了前後門,將整個鐵匠鋪團團圍住。
李宥冷沉著臉,讓貼身侍衛高名上前敲門。
可是,任由高名將店門敲得震天響,裡面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可又隱隱瞧見裡面亮著燈火。
見門久敲不開,李宥冷冷吩咐高名:“撞門!”
高名得令,重重一腳將木質的門板踢飛了。
店門大開,裡面的陳設一覽無遺,可除了滿屋打鐵的工具,和做好的鐵製用具,卻是不見半個人影。
見此,李宥俊美的臉龐不覺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