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意了!”
楊氏扔掉手中的螺子黛,眸光冷冷的從銅鏡裡看著低頭攏手站在身後的金嬤嬤,蹙眉道:“薇兒一時得意輕狂看不清人,你是跟在我身邊的老人了,怎麼能如此大意,讓人隨意接近薇兒和孩子——孩子的身世如此敏感,如今還成了侯府世子,萬一被人發現他不是……後果不堪設想!”
金嬤嬤臉上一白,低頭輕聲道:“老奴一回府就發現不對勁,也馬上對那個表小姐進行了試探,可她吃下芝麻糕後並沒有過敏,而老奴今日在朱雀巷守了一天,也並沒有見她前往,所以,老奴想,是不是我們懷疑錯了……”
聞言,楊氏不以為然的涼涼笑了。
回身,楊氏定晴的看著自己的忠僕,一字一句冷聲道:“據你們所說,那個異鄉女與盛家么女同一天落入同一個湖,爾後這個盛瑜救上岸後性情大變,不但願意做大公子的沖喜娘子,更是披麻戴孝也要進府。”
“可她進府的目的,又似乎不是衝侯爺而去,卻幾次三番的救小世子,另一邊卻與薇兒交惡,更是毫不留情的烙傷白家人——”
“如此種種,你還能覺得是自己懷疑錯了嗎?!”
其實,金嬤嬤先前也與楊氏一樣,從種種跡象中都懷疑水卿卿就是當日被她們殺害沉湖的異鄉女,但有一點卻讓她想不明白。
她皺眉沉聲道:“按著常理,若是那個異鄉女僥倖活了下來,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應該是回朱雀街找二妹尋仇要回孩子——可我問過街坊,在那以後,從沒有女子去找過二妹。這點實在讓老奴難解!”
“她沒回朱雀街,並不能以此洗脫她身上的嫌疑——只恰恰說明我們的敵人厲害狡猾的很,不能掉以輕心!”
楊氏看著金嬤嬤臉上的難色,轉而又無事人般的輕笑道:“我知道你的難處,沒弄明白她的身份前,不敢對她下手——很簡單,立刻讓你妹妹回來,讓她當面看一眼不就什麼都清楚明白了!”
金嬤嬤道:“早在見到她第一面起,老奴就派人去鄉下接二妹回來了,左不過這幾日該到了。”
楊氏眉眼微微一挑,得意冷笑道:“如此,就沒什麼好為難的了——一切,靜等你家二妹從鄉下回來再說。”
金嬤嬤想了想,又請示道:“此事……要一直瞞著大小姐嗎?”
楊氏嘆息一聲,無奈道:“薇兒雖然精明聰慧,但年輕沉不住氣。若是讓她知道侯府這個新進的表小姐,很有可能是昀兒的生母,依她的性子,只怕她會慌亂出錯,露出馬腳,豈不是功虧一簣?”
“所以,此事你一人悄悄做下就好,不要讓她知道……”
金嬤嬤點頭應下,“夫人思慮得是,此事老奴也覺得不用小姐插手最好,所以先前並沒有將這些事同小姐說起。”
楊氏親暱的拉過金嬤嬤的手笑道:“做得好,我就知道有你在,一定能保薇兒無虞。”
“不過,我還有一個重任交給你——你一定要想辦法讓薇兒儘快懷上真正的侯府孩子。如此,才是確保薇兒與白家立於不敗之地的重中之中。”
是啊,只要白凌薇生下了梅子衿真正的骨肉,那怕最後世子一事東窗事發,有真正孩子傍身,也是不怕的了……
自從在朱雀巷見過面具刺客後,水卿卿一直心神不寧,不知道要如何依刺客的要求,在侯府裡‘殺’了巫醫。
而更讓她心裡難安的,卻是梅子衿身上所中的寒痺之毒……
第二日,也就是大年初三,水卿卿一大早就去了世安院。
這一次,她卻不是為了昀兒,而是為了梅子衿。
可今日早上,卻不見梅子衿來世安院給老夫人請安。而因著平日他公務繁忙,有時候在軍營數月不歸府都是有的,所以,他的缺席,不單老夫人不意外,連著幾位姨娘都習慣了。
水卿卿坐在門口的位置,一直頻頻的往外看著,直到大家請安結束都沒見到梅子衿,心裡不免湧上難言的失落感。
第三日一大早,水卿卿去世安院請安還是沒見到梅子衿。
心裡越來越慌亂,水卿卿終是讓小喜去打聽一下梅子衿這些天去了哪裡?
不一會兒,小喜從外面回來,說是梅子衿方才派三石去世安院回話了,稟告老夫人,侯爺昨晚在陸大夫府上喝醉了,留在了陸府歇息,要晚點回府。
聞言,水卿卿不由的想到了刺客同她說的話。這幾日就是梅子衿的毒發之期,他這個時候留在陸府不回來,是不是寒痺之毒發作了?!
那麼,那個幫他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