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橋頭,她卻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
心裡擂鼓般的咚咚直跳,水卿卿不敢再耽擱,只得領著小喜往橋下走,明明雙手凍得通紅,身上卻濡出了冷汗。
好不容易下得橋來,等水卿卿正要領著小喜上前給他請安時,梅子衿已領著三石大步朝前走了。
她下橋足足用了一刻鐘,這一刻鐘裡,梅子衿一直沒離開。水卿卿膽怯的想,看來,他不是偶遇,而是故意在這裡等自己了。
難道,他是為了昨天的事,或者是刺客的事,有話同自己說?
可是,等她安全下橋來,鼓起勇氣上前時,他卻又一言不語的走了。
如此,卻是讓水卿卿越發的看不懂他了……
知道梅子衿也早早的去了世安院,接下來的路程,水卿卿帶著小喜儘量的走慢些,直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同去世安院請安的湯婉晴,才與她一起結伴往世安院走。
路上,想到昨日三位姨娘在自己屋裡說的話,再想到小喜替她打聽回來的訊息,水卿卿幾次想開口問湯婉晴,可轉而又想到昨日她悲慟的樣子,又不好冒昧開口,只得嚥下不提。
可走在她身邊的湯婉晴卻發現了她的促局不安,不由回頭對她淺笑道:“表小姐今日怎麼了?可是身體還沒好全?”
看著湯婉晴嬌美的面容,水卿卿想起心中的猜測,鼓起勇氣道:“湯姨娘昨日在我屋子裡說起的冤屈,是不是一年前,姨娘懷孕小產的事……”
水卿卿最後幾個字說出口時,湯婉晴瞬間變了臉色,腳下一顫,竟是差點跌落在地,被水卿卿與她的丫鬟春雁連忙扶住。
春雁一邊扶穩湯婉晴,一邊對水卿卿不滿的抱怨道:“大清早的,表小姐怎麼一見面就開始扎我家姨娘的心了……”
憤然的春雁還想再說什麼,被回過神來的湯婉晴攔下。
她回頭對春雁苦澀笑道:“這本就不是隱瞞得住的事,表小姐相問,也是對我的掛心。”
說罷,轉頭看向一臉愧疚難安的水卿卿,淒涼笑道:“不錯,昨日藍姐姐說的,正是我小產一事。”
得到她準確的回答,水卿卿心口一緊,眸光閃現寒意。
湯婉晴看著水卿卿苦澀笑道:“當時,府裡出現各種傳言,說我的孩子是遭人陷害……其實是我自己福薄,好不容易懷了孩子,卻沒能保住……一不小心就沒了……”
“相比之下,白姐姐就是有福之人,與我同期懷上孩子,十月懷胎,瓜熟蒂落,生下惹人憐愛的小世子,共享天倫之樂!”
湯婉晴說這些話時,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那怕這笑意苦澀得讓人心酸,她還是淺淺的笑著,形容間也早已恢復恬靜。
說完,她目光輕柔的看著水卿卿,彷彿是為了緩解悲痛的氣氛,緩緩笑道:“聽說小世子與表小姐很合得來,相必世子爺人雖小,尚在襁褓,卻也記著表小姐對他的恩情。”
水卿卿眸光低垂,落在湯婉晴繡著纏枝花的袖袍上,心裡一片瞭然,更是一片冰涼。
而湯婉晴的話,聽在水卿卿的耳朵裡,更是讓她神情微滯,腦子裡有什麼東西飛快的一閃而過……
果然如水卿卿所料,被禁足的白凌薇開始拿著昀兒做起妖來。
梅子衿讓奶孃每日帶著昀兒去世安院請,就是想讓老夫人與自己看看昀兒,好放下心來。
而白凌薇如此精明的人,如何不明白梅子衿的意思。
既然知道老夫人與梅子衿對昀兒重視,她當然不會如願讓他們看到昀兒。
她就是要故意讓梅子衿看不到昀兒,從而讓他在思念昀兒之時,主動踏進她的白薇院。
如此,白薇院的禁足,不就輕易的解除了麼?
白凌薇得意的想,梅子衿在禁足期間,還去她的白薇院,那怕被禁足,她也是最風光得意的……
所以,今天早上,奶孃並沒有帶著小世子來世安院請安,只有一個小丫鬟前來稟告,說是小世子昨晚踢被子著了點風寒,府醫囑咐讓他不要出門吹風。
既是府醫囑咐,就表示不會有假,昀兒是真的生病了。
水卿卿與老夫人當場變了臉色。
老夫人連忙吩咐下人拿來手爐披風,要去白薇院看小世子。水卿卿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起身,想跟老夫人一起去。
可是,卻被梅子衿攔下了。
梅子衿眸光不著痕跡的從一臉急色的水卿卿臉上劃過,轉而看向老夫人,沉聲道:“白薇院禁足不過一日,若想侯府後宅往後安寧,還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