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2 / 4)

亂,一向是最讓朝廷頭痛的事。靖王與沈追的奏議主要針對這個,雖然條陳甚多,總結起來主要就是先讓災民都得以果腹,再根據各州實際情況,安排民眾操持其他副業度荒。比如臨水的渭州盛產蒲草,可編織為圍兜、茶套、草蓆等織品,經官運入京,極受歡迎;其他各州也有類似的產業可以發掘,以做補益。同時乘著天氣尚有一兩月和暖,由朝廷工部召集進行修路建橋、疏浚河道、墾山開礦等工程,讓力壯無手藝的災民以勞作換工錢,有些不封凍的州甚至可以一直開工到來年春天。災地春耕時的種子糧,由官府專款撥發,無種的耕農可以來領,當年的賦稅全免,次年如為豐年,再把種糧費添在賦稅中不加利償還。這樣林林總總算下來,災民比往年得益,朝廷賑濟的銀子卻少花了好些,大部分人有了事情做,縱然不能完全自給自足,但也總比到處乞食捱餓或坐著乾等官府賞口活命粥的好。若遇到有些地方官頭腦靈活安排得宜,這災年的苦楚更是可以減輕許多。

這一奏議經梁帝核准實施以來,收效甚佳。不僅在局面上做到了大災無大亂,國庫也沒有因此受到大的虧損,同時整肅了地方官的行為,開了新例。靖王上馬能戰,下馬能治的形象進一步確立,沈追也官聲愈著,在朝中越發地有威望,譽王想辦法找了他幾次岔兒,最終也沒有得手。

到了年底,司天監報東南有赤光侵紫微,星象衰晦。梁帝便以此下旨,稱太子無德,天已示警,故廢太子為獻王,令遷出京,謫居獻州。同時再加靖王王珠兩顆,與譽王同為七珠親王。

當這道旨意經朝閣明發時,已先一步得到訊息的譽王正在他的書房內大發脾氣,室內能砸的東西基本上全都砸完了,連他自己最心愛的一盆蕙蘭都不能倖免,整個暴風場周邊誰也不敢接近,唯有久不見她活動露面的秦般若還算有些膽氣,一直站在房間的角落裡看著譽王發飈。

等譽王把心頭的氣惱怒火都發洩得差不多了,這位紅袖才女方冷笑地道:“所謂‘得麒麟才子者,可得天下’,琅琊閣可真是半點也沒有說錯啊!”

這句話如同刀子一般深深地扎進譽王心中,他霍然回身,雙眸赤紅地瞪著秦般若,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秦般若星眸幽沉,陰冷似冰,揚了揚線條清俏的下巴,咬牙道:“去年秋天江左梅郎剛剛入京時,殿下你是什麼情形,靖王是什麼情形?現在一年多過去了,殿下如今是個什麼情形,靖王又是什麼情形?這兩相一對比,到底是誰得了麒麟才子,不是一目瞭然的事嗎?”

譽王猛然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他從九月間景琰晉封親王時便開始疑心,一直猶豫不定,此刻被秦般若明明白白地揭破出來,只覺得氣血翻湧,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擠為齏粉。

“殿下不要再存幻想了,靖王已得了梅長蘇,這件事我已確認,殿下希望我拿證據出來嗎?”秦般若有意刺了他一句,見他頹然垂下頭,不由笑得愈發清冷,“說起來這位宗主大人真是了不得,有決斷,敢選人,也會調教,若無他的匡助,靖王幾時才掙得到如今的地位?現在連宮中局勢也變了,越貴妃失勢,靜妃上位。她悶聲不響這些年,皇后哪隻眼睛瞧得上她,不料想一朝得勢,竟是這般的難對付。這些情形,想必王妃進宮回來後,都跟殿下說過了吧?”

譽王狠狠地咬了咬牙,沒有否認。

與當年鋒芒鑠鑠的越貴妃不同,靜妃就象是一汪柔水。軟的也好,硬的也罷,什麼手段在她身上都無效。她一不多心二不多疑,不爭寵,不斂財,不拉攏人心,禮節上又一絲不苟,每日裡只想著把梁帝伺侯得舒舒服服的,半句多餘的話也不講。梁帝如果封賞她,她便領受,不封賞,她也不委屈討要。皇后好言待她,她便恭恭謹謹,若存心為難,她也甘之如飴。總之就跟一大團棉花似的,壓不扁揉不爛,一拳打上去,什麼力道也沒有,皇后對付了越貴妃十幾年,都沒這一陣子對付她那麼累。

“是我小瞧了這對母子,”譽王長長吐出一口怨氣,“本以為是羊,結果是兩隻狼。但要讓本王認輸還早著呢,本王連太子都能扳倒,還愁撕不碎一個靖王?”

“殿下有此雄心,般若深感佩服。可是梅長蘇此人實在過於陰險,不先收拾了他和他的江左盟,只怕是撕不碎靖王的……”

譽王看了她一眼,道:“先收拾他,說的容易,你的紅袖招如今零落至此,是反被他收拾的吧?”

這句話正說到秦般若的痛處,使得那張嬌媚容顏上不自覺地掠過了一抹怨毒之色,“若論這一回合,是我輸了。但我輸不要緊,關鍵是殿下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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