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哥哥,每天只能吃一個嗎?”
“雕壞的!”飛流大是委屈,嘴角有些向下撇。
“嗯……”梅長蘇認真想了想,“那就不怪我們飛流了,是蘇哥哥沒有說清楚。從現在開始,不管是雕壞的也好,沒切好的也罷,只要是甜瓜,飛流每天吃的,加在一起不能超過一個。明白了嗎?”
飛流俊秀的臉上還是沒什麼激烈的表情,但從語氣上已經可以聽出他心中的極度不情願:“好少!”
“蘇哥哥也是怕飛流生病啊,”梅長蘇瞧著他的眼睛,笑得有些不懷好意,“要不,我們叫藺晨哥哥來?”
飛流大驚,一頭扎進梅長蘇的懷裡,緊緊抱住了他的腰,死也不肯撒手。黎綱本就忍笑忍得體如篩糠,這一下更是再難忍不去,捧著有些抽筋的肚子躲到了門外。
“你還沒回答哦,”梅長蘇卻把持得極穩,將少年的頭從懷裡拔出來,仍是嚴肅地問道,“一個?”
飛流在藺晨哥哥與甜瓜之間萬般艱難地選擇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地點頭:“一個……”
梅長蘇表示讚許地撫挲了一下飛流的頭頂,目光和笑容都異常溫柔。
院外已沒有了黎綱的身影。這位穩重忠誠的助手大概已經去尋找合適的瓶子盛裝那些將成為禮物的靈丹。先時那些陰鬱的情緒被可愛的少年驅散了一些,但在胸口似乎還剩著些殘留的餘波,偶一思及,仍有淡淡的悶,隱隱的痛,只不過在呼吸吐納間,這些感覺被堅定地忽視了過去。
再過一天,便是蕭景睿二十五歲的生日。
梅長蘇清楚地知道,對於這位烏衣名門的貴公子而言,這一天將是他此生最難忘懷的一天……
(第四卷 山雨欲來 完)
第五卷 恩怨情仇 第一章 賓客臨門
酉時初刻,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已經是將近黃昏,準備結束辛苦一天之時。然而對於迎來送往、燈紅酒綠的螺市街來說,這卻是一個沉慵方起,還未開始打掃庭院待客的清閒時刻。整整一條長街,都是關門閉戶,冷冷清清的,安靜地讓人幾乎想象不出這裡入夜後那種車水馬龍、繁華如錦的盛況。
然而正是在這一片沉寂、人蹤杳杳之時,有一輛寶瓔朱蓋的輕便馬車卻靜悄悄地自街市入口駛進,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搖搖前行著。馬車的側後方,跟著一匹眼神溫順、周身雪白的駿馬,上面穩穩坐著位容貌英俊,服飾華貴,眉梢眼角還帶著些喜色的年輕公子。看他騎在馬上那瀟瀟灑灑的意態,一點都不象是走在無人的街頭,反而如同在滿樓紅袖中穿行一般。
隨著輕微的吱呀之聲和清脆的馬蹄足音,輕便馬車與那公子一前一後地走過一扇扇緊閉的紅漆大門,最後停在了妙音坊的側門外。馬車伕跳了下來,跑到門邊叩了三下,少時便有個小丫鬟來應門,不過她只探頭看了看來客是誰,話也不說,便又縮了回去。車伕與那公子都不著急,悠閒地在外面等著。大約一柱香的功夫後,側門再度開啟,一位從頭到腳都罩在輕紗冪離間的女子扶著個小丫頭緩步而出,雖然容顏模糊,但從那隱隱顯露的婀娜體態與優雅輕靈的步姿來看,當是一位動人心魄的佳人。
華服公子早已下馬迎了過去,一面欠身為禮,一面朗聲笑道:“宮羽姑娘果然是信人,景睿的生日晚宴能有姑娘為客,一定會羨煞半城的人呢。”
“言公子過譽了。”宮羽柔聲謙辭了一句,又斂衣謝道,“有勞公子親自來接,宮羽實在是受之有愧。”
“有這種護花的機會,我當然要搶著來了。”言豫津眉飛色舞地道,“景睿是壽星,根本走不開,謝弼眼看有家室的人了,心裡想來嘴上也不敢說,其他人跟宮羽姑娘又不熟,誰還搶得過我?”
宮羽薄紗下秋波一閃,掩口笑道:“言公子總是這般風趣……”
言豫津也不禁笑了起來,側身一讓路,抬手躬身:“馬車已備好,姑娘這就啟程吧?”
宮羽低聲吩咐了那小丫頭一句什麼,方才踩著步蹬上馬車,蹲身坐了進去。小丫頭垂手退回了院門邊,並沒有跟著上車。
“她不去嗎?”
“我是去為蕭公子祝壽,帶她做什麼?”
言豫津想了想,點點頭道:“也對,到了謝府,有的是服侍你的丫頭。……姑娘要是坐好了,我們這就出發吧?雖說晚宴還有大半個時辰才開始,但有長輩出席,我們早到些也是應該的。”
“是。可以走了。”
隨著這句柔和的應答聲,車伕揚鞭甩了一個脆響,在鮮衣白馬的青年公子的陪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