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欺瞞不過去的。殿下你這幾日在懸鏡司門前佈下巡防營重兵,可有此事?”
“我不是隻在懸鏡司周邊布兵,凡京城重要節點俱有佈置,是為了緝捕巨盜,這個陛下知道。”
“緝捕巨盜?好一個藉口。”夏江冷笑道,“那麼請問殿下,大張旗鼓這麼些天,巨盜捕到沒有?”
“說到這個,我正準備與夏首尊好好談談。”靖王仰起下巴,氣勢十足,“入宮前我剛剛得報,今天本已發現巨盜行蹤,追捕時卻被懸鏡司的府兵橫空衝散,致使徒勞無功,我還想請夏首尊就此事給我一個解釋呢。”
“真是惡人先告狀啊……”夏江微微咬了咬牙,“殿下以為這樣左拉右扯就能混淆聖聽嗎?”
“究竟是誰先來告的狀,不用我說吧?”靖王冷冷反擊了回去,“夏首尊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夏江的瞳孔微微一縮,閃過一抹寒鋒,正要再說話時,殿外突然有人氣喘吁吁道:“啟稟陛下,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有急事奏報……”
梁帝聽著剛才那番爭吵,正是心煩的時候,怒道:“她能有什麼急事,先候著!”
譽王眼珠轉了轉,悄悄附耳道:“父皇,皇后娘娘素來穩重,從未無故驚擾過陛下,聽那奴才語氣張皇,也許真是急事呢?”
“是啊,”夏江也幫腔道,“聽靖王殿下這口氣,這裡一時半會兒也是處置不清的,老臣也覺得還是先聽聽娘娘那邊有什麼急事的好。”
梁帝嗯了一聲,點點頭,“叫他進來。”
高湛尖聲宣進,一個青衣太監蜷著身子進來,撲跪在地:“奴才叩見陛下。”
“什麼事啊?”
“皇后娘娘命奴才稟奏陛下,靜妃娘娘在芷蘿宮中行逆悖之事,被皇后娘娘當場拿獲。因是陛下愛妃,不敢擅處,請陛下過去一趟,當面發落。”
梁帝大吃一驚,霍然起身時將面前條案一齊帶翻,茶饌器皿摔了一地,連龍袍都被茶水濺溼,嚇得侍立在殿中的太監宮女們趕緊擁過來收撿,高湛更是手腳忙亂地拿手巾為他擦拭衣襟。
“你再說一遍,”梁帝卻根本不理會這一團混亂,目光灼灼地瞪向那報訊的太監,“是誰,是靜妃嗎?”
太監抖成一團答道:“是……是靜、靜妃娘娘……”
“反了!反了……你們母子……真是反了!”梁帝哆哆嗦嗦地念叨了兩句,突然一定神,大踏步走了下來,一腳將靖王踹翻在地,“朕是何等樣地待你們,你們竟這樣狼心狗肺!”說著還不解氣,又加踹了兩腳。
“陛下……要起駕嗎?”高湛忙過來攙扶梁帝不穩的身子,小聲問著。
梁帝胸口發悶,有些喘息急促,一連深吸了幾口氣,這才稍稍平復了一點兒,指著靖王罵道:“小畜生!你給朕跪在這裡,等朕先去處置了你的母親,再來處置你!”
夏江與譽王在梁帝身後快速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對這次成功的時間配合非常滿意。為了避免削弱效果,兩人都低調地躬身謹立,沒有再多說一個字,沉默而得意地看著梁帝帶著怒氣疾步而去。
芷蘿宮此時的氣氛也正繃緊至頂點。服侍靜妃的人基本上都被逐至殿外院中,在寒風裡黑鴉鴉跪了一地。言皇后坐在靜妃寢殿臨南的主位上,面沉似水,眉梢眼角還掛著怒意。在她的腳下,丟著一塊被摔出幾紋裂痕的木製牌位,因牌面朝上,故而可以清楚地看見上面“大梁故宸妃林氏樂瑤之靈位”的字樣。與寢殿西牆相連的,本是靜妃供佛的淨室,平時大多是關著的,此刻也大敞開,看得見裡面供桌翻倒,果品散落的狼籍場面。
與言皇后冰寒攝人的面色不同,默然跪在下首的靜妃仍是她慣常的那種安順神態,恭謹而又謙卑,卻又讓人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低微與惶恐。
怒氣衝衝走進來的梁帝在第一輪掃視中,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而他也在看清室內一切的那一剎那,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梁帝心裡到底有了什麼樣的情緒變化,永遠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在臉上,他的表情卻半分未變,仍是嚴厲而又陰沉的。
“臣妾參見皇上。”言皇后迎上前來行禮。
“你總管後宮,怎麼事情總是沒完?這又在鬧什麼?”梁帝丟擲這麼一句話,隨後便甩了甩袖子,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到主位上坐下。
言皇后柳眉一跳,覺得這話音兒有些不對。不過由於確實拿到了靜妃的大把柄,她的神態仍是很穩定。
“回陛下,臣妾無能,雖耗盡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