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拖長了聲音道,“帶您去也沒什麼,不過宮羽姑娘有些心灰意冷,只怕不會想多見你們這些貴人。”
“我跟那些人一樣嗎?”紀王拍著桌子道,“你這麼說我還非要去了,走,現在就走!”
“哪有人這麼急的?”言豫津失笑道,“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好吧,反正也拗不過您,我就拼著被宮姑娘責備,明天來帶您走一趟。”
“這還差不多。明天什麼時候?”
“下午未時吧,上午要陪我爹出一趟門。”
“還真是孝順兒子呢。”紀王哈哈一笑,“行,未時就未時,你可不許食言。”
“我要是食言,您還不打上門來?”言豫津伸了個懶腰道,“您明天可別穿王服,咱們得悄悄去才行。”
“知道知道。”紀王連聲應著,又命人重新擺了新鮮菜餚,拉著打算告辭的客人又喝了半個多時辰,眼看著天色暗了,才放他出門。
這時已颳起了夜風,空氣中有些濁重的腥味,預示著明天絕非豔陽晴天。言豫津把斗篷的頂兜罩上,翻身上馬。
雪白的狐毛圍邊裡,那張總是燦爛明亮的臉龐略略有些嚴肅。
“初五下午未時左右帶紀王至登甲巷北支宮羽處。”這就是梅長蘇要求言豫津做的事。他認真的執行了,也認真地思考了。
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能夠想明白在整個計劃中,梅長蘇要他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第六卷 刀光劍影 第十九章 舊信
當言豫津在紀王府欣賞歡歌豔舞的時候,梅長蘇也在自己的蘇府秘密接待了一行人。只不過,這裡的氣要稍微偏凝重一些。
“我總共帶來了十個人,武功雖然不怎麼樣,好在輕功都不錯,更是用藥使毒的高手。梅宗主儘管按自己的意思用他們吧。”說話的這人坐在梅長蘇的上首,大約六十多歲的樣子,身形乾瘦,髮絲雪白,但面色卻極為紅潤,跟這座宅院的主人相比,看起來竟要精神許多。
“真是多謝素谷主了。這次還要借谷主的名頭行事,真是過意不去。”梅長蘇微笑著欠身致意。
“梅宗主說哪裡話?衛崢是我什麼人,他叫我這些年義父是白叫的嗎?我出關後領著孩子們一路追過來本就是為了救他,還謝我做什麼?”素天樞爽快地揮著手,“至於名頭什麼的,愛用就用吧。這麼危險的行動,難保沒有失手的人,到時候不管誰被抓住了,都儘管說是我藥王谷的,不用牽連到旁人。反正我們藥王谷天高皇帝遠的,朝瘴林子裡一躲,我耗得起,他們可耗不起。”
梅長蘇被他說的一笑,也點頭道:“這話倒是真的。記得我第一次到藥王谷去,那可是暈頭轉向,如果不是藺晨帶著,多半到這會兒還沒走出來呢。”
素天樞哈哈大笑一陣,誇道:“不過梅宗主你還真是了不起,藺公子不過帶你一次,第二次你就獨自破了我的機關。如果朝廷也有你這樣的人物,剛才那種大話我可不敢說。”
“那是素谷主手下留情。”梅長蘇執壺斟茶,又問道,“素谷主過潯陽的時候,雲家的情形如何?”
“你放心,雲氏名聲素佳,朝中又有人做保,懸鏡司對他們也沒什麼死追爛打的興趣,所以一直沒有以附逆定罪,著地方官監看。雲家是潯陽世代望族,地方官也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只是如果想要離開潯陽外出,恐怕不太方便。”
“這樣就好。”梅長蘇略感欣慰,鬆了一口氣。這時黎綱走了進來,無聲地作了一揖。梅長蘇立即明白,起身道:“素谷主,明天參加行動的人已召集齊備,我陪您過去看看吧?”
“不敢不敢,梅宗主請。”素天樞也起身讓了讓,兩人一起離開主屋,來到後院一處窄小潔淨的小屋。
屋內已有約四五十人,正分成數團在研究幾張平面圖紙,見他們進來,紛紛過來行禮。
“大家辛苦了。”在屋子正中的長方大桌旁落坐後,梅長蘇也伸手翻弄了一下圖紙,問道,“懸鏡司的整個地形通道,都記得差不多了吧?”
“是。”
“整個行動的所有細節,這兩天我們已經討論了很久,不過今日有藥王谷的朋友們加入,所以我再重新說一遍。”梅長蘇示意所有人都站近一些,語調平穩地道,“我們的行動時間是明日午間,這時懸鏡司換班,已約定好由夏冬想辦法帶你們進大門。王遠,你率十五人在外,監看外圍情況,準備接應。鄭緒亭帶三十人跟夏冬行動。當天懸鏡司裡夏江、夏春和夏秋都不會在,所以一開始會很順利。不過你們最多走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