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部分(2 / 4)

見豫津?”梅長蘇左右看了看,問道。

“他今天大半天都在的,陪我招待客人,不巧的是蘇先生到之前不久,他要說送一個朋友出遠門,所以跑出去了。”

梅長蘇神色微微一動,隨即又是一笑,話頭便滑了過去。這種場合不過是盡禮,言闕請客的目的也不外乎是表明他已開始重新在朝局中活躍起來,所以沒什麼要緊的話說,略坐了坐後,梅長蘇便起身告辭。

馬車沿著來時的路線回程,穿過朱雀主道,沿較近的巷道斜切。路過十字路口時,另一輛黑色馬車正從南邊過來,於是蘇宅的車伕勒停了馬韁,避在一旁,讓它先駛了過去。

“蒞陽府……”藺晨透過紗窗,看著那輛馬車前懸掛的黑紗燈籠,喃喃念出了聲。

“謝玉的死訊幾天前傳過來了,”梅長蘇輕嘆一聲,“豫津今天出門去送的那個朋友,大概就是謝弼吧。雖然黔州路途遙遙,但身為人子,還是得去把骨骸運回來才行。只可憐蒞陽姑姑身邊,現在一個孩子都沒有了……”

“只要有命,他們都會回來的。”藺晨瞪了他一眼,“同情什麼,比你強多了。”

梅長蘇沒有介意他惡劣的語氣,唇邊反而蕩起了一個清淡的笑,回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輕聲道:“藺晨,謝謝你……”

第七卷 情義千秋 第三十三章 歸來

在十字路口與蘇宅馬車擦肩而過的蒞陽府車駕中,坐的就是蒞陽長公主本人。她剛剛到城門外,送走了身邊最後一個孩子,送他遠涉江湖,到數千裡之外的窮山惡水之地,去搬運他父親的遺骸。謝弼與他的哥哥蕭景睿不同,他是完完全全的世家公子,對於江湖的印象,無外乎風景與傳說,這一路山高水長,雖然身邊帶著幾個家僕,仍難免揪緊母親的心。

方才在南越門外,來送行的人只有言豫津。也許並不能說這就是世態炎涼,但最起碼,已沒有人願意再多關注他們。

臨行時謝弼再三拜請言豫津多去探望他的母親,言辭懇切,神情平靜。經過狂風暴雨的吹打,這位曾經的名門公子成熟了許多。在那些離奇事件的掩蓋下,很多人忽視了謝弼的痛苦,但實際上,他所失去的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少。沒有了門第,沒有了前途。兄弟離散,愛侶緣斷。曾經那麼敬仰的父親,如今留給他地只是一世汙名。可是面對這樣天翻地覆的變故。他卻不能消沉不能沮喪,因為他必須要照看日漸衰弱的母親。

謝弼從來都不是蒞陽長公主最寵愛地孩子。但大難來臨後,他卻證明了自己是最可信賴的孩子。他要料理一個轟然垮塌地府第所留下來的那個爛攤子,清理物品,遣散僕從;他要時刻不停地留意母親的情緒起伏,陪她熬過難眠的交煎之夜;他安葬了妹妹。送走了異父的兄長,他安撫在山中書院讀書地弟弟,努力把這場災難對謝緒的影響降到最低。而此刻,他又不得不打點簡單的行裝,長途跋涉去護送父親的靈柩回鄉。

身為寧國侯府的世子,謝弼原本接受的一切教養就是如何繼承門楣,而如今,他所應對的卻是以前想也沒想過的局面。所以言豫津在送行時,很真摯地說了一句:“謝弼。我以前小看了你。”

送走了最後一個孩子,蒞陽長公主眼中的淚水已經乾涸。她婉拒了言豫津要陪她一起走地請求,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馬車上。回到自己那已不能稱之為家的府中。在待遇上,長公主地一切供養如前。遊目四周。豪奢依舊,可在內心深處。她卻覺得自己已經貧窮得一無所有,那些寶貴的、被放在心頭切切珍惜地人和感情,都已離她遠去。

從小就侍侯她地嬤嬤走了過來。為她更換輕絲薄衣,拆散發髻,讓她儘可能舒服地躺在長榻之上。兩名侍女半跪在膝前輕輕捶打她的腰腿,另一名侍女手執羽扇送來清風,玉盞盛著清露,窗下焚著麝香,奢華富貴仍如往常,除了心底地空蕩與悲涼。

曾經那般的烈性與剛強,也經不起這樣的失去,親情、愛情、夫婿、兒女……一刀刀地割著,割到後來,已忘了痛,只剩下麻木與脆弱。

“公主,喝碗安神湯吧?”嬤嬤低聲地勸著,滿眸都是疼惜與擔憂。不忍心加深白髮老人的憂慮,蒞陽勉強振作了一點精神,道:“好,放著我自己喝,都歇息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老嬤嬤示意侍女將湯碗放下,領著她們全體退下,過了小半刻鐘再悄悄進來看,見湯碗已空,長榻上的公主合目安睡,神態還算平和,這才略略放下心來,顫巍巍地扶著小丫頭真的歇息去了。

夏末時節,蟬聲已低,秋鳴未起,四周沉寂如水。蒞陽長公主小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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