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做了,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呢?”言豫津沒精打采地道。
“你還沒玩夠?”謝弼頂了他一句,“我們當然是回金陵,你就自己逛吧。”
“梅公子呢,你迴廊州嗎?”眾所周知江左盟的總部在廊州,故而蕭景睿有此一問。
“我啊,”梅長蘇一面緩步走回,一面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不瞞你們說,我被他們從廊州趕出來了……”
三人大吃一驚,蕭景睿更是手按著桌子站了起來,關切地問道:“怎麼會這樣?難道……難道……江左盟內部……”說到這裡,他又覺得不妥,吃吃地問不下去了。
“是叛亂嗎?”言豫津卻不管不顧,大聲地問道,“有人要奪你宗主的位置嗎?”
梅長蘇搖著頭,緩緩道:“那倒也不是……只不過,現在不能回去倒是真的……”
謝弼向來很少出門,對江湖幫派內部的爭鬥知道得少,反而不象那兩人般一下子就想到那裡去,此時徐徐問道:“梅公子若有難處,我兄弟自當盡些心力,只是不知此中端倪,梅公子是否方便與我三人明講?”
“有什麼不能明講的,”梅長蘇展顏笑道,“他們也只是愛操心而已……各位大概都能看出來我的身體不大好吧?”
三人略遲疑了一下,都點了點頭。雖然相處時間不長,這一點大家還是都有所察覺,尤其是蕭景睿,那日秦嶺偶遇時就已發現這人面色過於蒼白,氣息不穩,明顯有體弱不足之症,也正因為這個,他一直誤會此人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後來才被大哥二弟嘲笑沒有眼力。本來嘛,誰能想到這個健康程度尚在普通人之下的病弱青年,竟會是領袖天下第一大幫的人呢。
“我身子不好由來已久,但都不是什麼大病,不過一年之中犯上幾次,調養幾日就好了,身邊的人也早都習以為常。不料上個月寒醫荀珍先生來廊州做客,為我把脈之後說了好些危言聳聽的話,什麼要摒棄世俗煩憂啦,勞力事小勞心事大啦,總之就是隻準吃喝玩樂才行,否則一定短命,我身邊的人聽了全都嚇得魂不附體,聯手不許我再呆在總部,就這樣趕了出來,說不玩個一年半載不準回去……”
“啊?”言豫津傻傻地看了他半晌,“養病的話廊州也可以養啊,我還第一次見到被屬下趕出來的宗主呢。”
“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他們不答應,說我性情太急不穩重,若留在總部裡是沒有辦法平心靜氣的,一定是一會兒要管這個,一會又要操心那個,不如趕出來,眼不見心為淨。”梅長蘇的語氣極是遺憾,“也不能怪他們,我以前在這方面信用太差,也難怪他們信不過……”
“你的性情都叫做……太急不穩重?”謝弼用顫抖的手指指向言豫津,“那他這樣的算什麼?”
“喂,幹嘛扯上我?我不穩重嗎?”
“好了,你們倆就別添亂了,”蕭景睿道,“梅公子所指的貴屬,可是‘喜怒哀樂’四位長老?”
“正是,換了別人我還可掙扎,這四個人一出面,我就毫無還手之力了。”梅長蘇說著說著就忍不住一笑,“他們也真是太緊張了,哪有那麼容易就死的。”
他說笑的語氣極是恬淡輕鬆,但襯著那蒼白的膚色和時弱時亂的氣息,卻平白就讓人心頭一沉。蕭景睿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自己很能理解江左盟眾人的心情,不由低聲勸道:“荀先生醫聖之名傳於天下,斷沒有妄言的道理,貴屬做此安排,也是為了你好,切切不能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心意。”
“這個我自然知道,若不是不願讓他們過於擔心,我又怎麼會乖乖拋下諸多事務出來呢。”梅長蘇目光悠悠,不知想起什麼,眉尖略略蹙起,“其實這段時間盟內還是有許多麻煩沒有解決的。霍州蝗災,分舵要安排受捐開粥棚的事;撫州成、林兩大家族因姻親事結怨,到今日都尚未平復;靜州連續出了幾件巨盜案,官府上門求助,也不能置之不理;還有……”
蕭景睿與謝弼對視一眼,深刻地感覺到江左盟諸長老真是決策英明,這人都被趕出來了還牽牽掛掛幫內事務,要留在廊州總部那還得了。
“唉,你現在出都出來了還管那些幹什麼,”言豫津不象另兩人一般喜歡眉來眼來,有話直接就說了出來,“應該想著到什麼地方去輕輕鬆鬆玩上幾個月,把身子休養好了才對。不如這樣吧,跟我們回金陵如何?那裡氣候好,周邊好玩的地方多著呢,也讓我們三人招待招待你。”
蕭景睿其實也有此意,見言豫津已說了出來,忙道:“只是金陵已出江左十四州的地界,不知貴屬們放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