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樣,是為此事向陛下請罪。請陛下原諒吾等的對陛下您的衝撞。”陳子壯跟著起身作揖道。
“兩位何出此言。那日擋駕又不是兩位先生。再說劉富春一案與封歐洲學者為大學士的事,仔細分析起來,也都有紕漏啊。”孫露依舊以輕描淡寫的口吻說道。
“陛下聖明。楊光先等人究竟為何擋駕,出了那些無知的狂生,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更別說那幫跳梁之輩的伎倆又怎能逃得過陛下您的法眼了。”陳子壯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身邊默不作聲的王夫之後,又將口氣一緩道:“但此輩的齷齪之舉,絕非吾等儒林的意願。還請陛下莫要因幾個宵小的所作所為對儒林產生不必要的誤會。陛下,您就接受老夫與王先生的請罪吧。”
耳聽陳子壯最後一句話說的動情,孫露在心中不由暗自嘆了口氣。其實她心裡也十分清楚,作為黨魁的陳、王二人並不能完全駕馭復興、東林兩黨。畢竟這兩個黨派與後世那些成熟的政黨還有著相當大的差距。而他們所處的時代更讓這兩個帝國數一數二的大黨身上都殘留了不少“黨朋”的味道。當然復興黨的背景使其相比東林黨而言組織更縝密,陳子壯管理起來相應的也就比王夫之要順手多了。不過這次事件兩方似乎都超出了各自的底線,這一點讓孫露很是惱怒。她那日嘴上雖不說,但至今為止的沉默已然讓諸多大臣們感受到了來自大內深處的一陣寒意。於是也就有了陳、王二人今日的造訪。而此刻不想再為難於他二人的孫露這時候也跟著放緩了語氣開口道:“好了,這件事情朕已不想再去追究,兩位先生還是先坐下說話吧。”
“謝陛下。”陳子壯與王夫之雙雙順從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並在各自的心中長長地舒了已口氣。他們知道此刻女皇的已經徹底放棄了追究的意思,而復興東林兩黨也不會有被翻舊賬的危險了。卻不知,他們在這件事上倒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事實上,孫露確實正如她那日在馬車上所言,並不想追究包擋駕一事。這麼坐倒不是說孫露有多麼大度,而是完全出自於她本人對學術的一貫態度。
於是眼見陳、王二人坐定之後,孫露又跟著沉吟道:“老實說,朕對此次事件頗為生氣。如果說是對朕的決策有所不滿,大可以透過議會乃至司法院提出。如果是為了政治目的,那大可使用政治手段解決。但是朕不能容忍有人將政治鬥爭牽連上學術,甚至為了政治目的而打擊某個學派。這不僅是指這一次被當做目標的科學,更包括我中華的其他學術。而今中原的各類學說學派門類紛繁,即有儒道釋,也有墨法兵等復古的諸子學說,亦有西學之類從外邦傳來的學說。甚至還出現了商學、海學等新興的學說。對此朕一向原則是隻要不危害到百姓、擾亂國家,任何學說都可以在中原自由的發展。當然有些學說不免是要牽扯到政治的,但朕以為需為政治事件負責的是參與事件的人,而不是該人所屬的學派。在這一點上朕也希望諸位能明白朕的心意。”
“陛下聖明,老夫自廣東起便跟隨陛下至今,深知您向來不插手儒林事務。您的這番良苦用心,臣等怎能不明白。”陳子壯說到這裡又將話鋒一轉道:“然則學說與學說之間不免總會有些分歧。單就儒家來說,因各自對儒學詮釋不同,相應產生門派也眾多。就算陛下以寬厚的態度對待各種學說,謹防有人因政見的不同在學說上相互打壓。卻也難保不會有人因爭奪‘道統正宗’在政治上互相攻擊。陛下這樣的事情在歷史上可是屢見不鮮的。前朝的黨爭便是前車之鑑。因此,老夫以為陛下若是真想讓我中華的學術界團結一心,治教合一才是上舉。對此,陛下您可先出面樹立一個學派作為儒家的正統。這樣一來便可排解儒林各學派的之間的紛爭。加之陛下您本身還精通科學等諸多雜學,為那些學派樹立正統更是易如反掌。到時候中原的學術齊心歸一,不再互相壓軋豈不是正應合了陛下的聖意。”
眼看著陳子壯藉機丟擲了“治教合一”的建議,王夫之眼中不由地閃過了一絲憂慮。治教合一雖為儒家長久以來的政治理想,但這個理想落實在現實中,卻是往往是一分而為二,各由“統治者”和“士人”所承擔。而宋代逐漸發展成形的“道統觀”,更賦予“士人”意理的基礎。但是眼前陳子壯所提出的進言,無疑是想讓女皇將“道統”和“治統”集聚一身,使得“治教合一”的象徵意義與皇權真正化合而為一。在王夫之的印象當中只有堯舜湯等“上古聖神”才做到過這點。他不知道女皇如果接受這個建議會給中原的儒林帶來什麼樣的震動。
正當王夫之猶豫不決之時,孫露卻當著他二人的面斷然拒絕道:“朕明白老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