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做什麼不是嗎?太后娘娘如此踐踏陛下那顆赤誠的孝心於心何忍?!”
於心何忍?!
最後四個字顧遠風故意放慢加重語氣,帶著詰問的意思。
虎毒不食子,母子關係應該是這世上最足以信賴的關係,如今卻走到了這一步,還被一個外人步步逼問,太后只覺得面上無光,更多的還是心痛。
楚凌昭是她一點點瞧著長大的孩子,哪怕到了這一步,她心裡說對楚凌昭沒有半點關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他們走到這一步是誰的錯?不都是她的好兒子逼她的嗎?
一直壓抑的情緒爆發,太后不由得反駁:“我於心何忍?是鴻熠於心何忍才對吧!先帝當初給安家那麼多皇恩厚澤,那是先帝和整個皇室虧欠安家的,況且先帝在位時國庫一直空虛,安家斂來的財,有大半都用來充盈了國庫,鴻熠有什麼好不滿的?”
太后理直氣壯的問,也許在她看來,安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是正常的應該的,又或許,在安家先輩戰死沙場的時候,她的心就一直偏向安家,再無法以公正的態度看待。
安家斂的財的確有很多充盈了國庫,但一人富可敵國恰恰是最危險的,百姓富庶安居樂業才是國家穩定繁榮的根基。
而安家動搖了這個根基!
顧遠風知道這個道理,但這個時候太后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繼續反駁:“無憂謀亂,那也是被逼的,鴻熠以為哀家不知道嗎?他早就想拔除安家這顆眼中釘了!無憂成不了事的,那是哀家替鴻熠造下的孽,以後下了黃泉,哀家會自己去償還,可哀家為鴻熠做了那麼多,哀家最終得到了什麼?啊?”
太后抬手戳著自己的心窩質問,好像被刀紮了心一樣。
這兩日的惶惶不安壓垮了她,剛剛顧遠風的質問斥責擊潰了她,她忘了那些城府心機,如同天底下所有被兒子傷了心的母親一樣看著顧遠風問:“哀家一心為他,他給哀家下毒的時候想過哀家的感受嗎?他囚禁哀家的時候考慮過母子感情嗎?我們母子走到如今,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下毒?”顧遠風皺眉:“太后娘娘說的可是軟魂香?那是胡人用來控制京中細作的,侯爺也曾中過此毒,仁賢郡主花了數日才研製出解藥,陛下沒告訴您,應該是怕您受驚,如今您身上的毒應該早就解了吧。”
太后那時一直被禁在宮中,只有一個叫關五的宮女陪著她,自是不知道外界的事,她身上的毒的確已經解了,可她以為是那宮女給她拿來的解藥,如今仔細想想卻又很不對。
因為她在吃了宮女給她的藥以後,嶽煙又來給她診治過幾次,若真是皇帝讓人下的毒,如果毒被解了,嶽煙怎會察覺不出來?
可宮裡現在都是皇帝的眼線,也許他就是在演戲呢?
太后的腦子像一團亂麻,根本理不出頭緒來,顧遠風不由得上前一步:“太后娘娘,微臣請您相信,無論如何,陛下都不會加害於您,請您告訴微臣陛下現在可能會在何處吧,這樣也許還能挽留一下你和陛下之間的關係,至於您和陛下之間有什麼誤會,等陛下平安歸來再當面說清楚,好嗎?”
時間太著急了,顧遠風跟太后解釋不了太多。
太后捂住腦袋,頭痛得好像要爆炸,無數紛亂的聲音紛至踏來,最終只凝成楚凌昭離開那夜,那御林軍冰冷的聲音:“陛下說,若他明日歸來,還請太后就安家餘孽擅自徵糧一事給個合情合理的交代!”
回不去了,挽回不了了!
她和鴻熠之間,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想到這裡,太后忽的詭異的冷靜下來,她冷笑兩聲:“呵呵!”
聲音起初很低,漸漸地變大,在空幽的宮殿上空盤旋,然後顧遠風聽見她說:“胡人有十萬大軍,遠昭會敗,胡人太強了,就算是鴻熠,也不得不聽他們的擺佈!”
“十萬大軍?太后如何得知此事?”
顧遠風追問,這事是絕密,只有幾個人知道,太后一直被看守著,是誰告訴她的?這是在印證什麼嗎?
太后並未理會顧遠風,神智陷入混亂,她搖搖晃晃的往自己的寢臥走去,邊走邊低笑:“今天是臘月十四,算算時間,城,也該破了吧……”
太后的話裡帶了悲憫,像是已經看見邊關城破的場景。
一旦城破,萬千將士與流民,將在戰火中尖叫哭喊,掙扎求生!
顧遠風的臉沉下去,抿唇走出殿門。
“顧大人,太后怎麼說?”
“顧大人知道陛下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