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這個月我的工錢沒……沒了,下……下個月我定把錢還給姑娘。”
這人越說臉越紅,許是沒幹過拖欠別人銀兩的事,羞臊得恨不得當場找個地洞鑽下去。
蘇梨想了一會兒記起這人是之前那個叫張五的夥計,見他似乎窘迫得要暈過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張公子不必緊張,我今日不是來要賬的,只是想來跟你們周老闆談筆買賣。”
張五穿著粗布麻衣,平日被人吆五喝六的慣了,猛然聽見‘張公子’這個稱呼,頓時惶恐不安:“姑娘叫我張……張五便是,我只是粗人一個,當不起公子這個稱呼。”
“……”
就你說話文縐縐這樣,哪裡像個粗人了?
蘇梨腹誹,面上微笑:“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張公子不必介意,還煩請你帶我去見一下你們的老闆,我有正事要跟他商量。”
這笑容清淺和煦,張五在心裡突兀的想,這位姑娘和旁人不一樣。
他晃了下神,隨即低下頭去,低聲道:“姑娘請隨我來。”
成衣鋪後面是一個幽靜的小院子,院子裡種著兩棵棗樹,春意十足,樹上已是一樹綠油油的嫩葉,在陽光的照耀下看著十分好看。
張五默不作聲的帶著蘇梨往前走著,沒一會兒耳邊忽的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響,那聲音既痛苦又歡愉,張五一聽立刻變了臉色,下意識的扭頭想捂住蘇梨的耳朵,卻被蘇梨一臉的平靜弄得有些發怔。
“姑娘,許是少東家又在屋裡幹些荒唐事,姑娘不如先在外面等著,我去請掌櫃的出來吧。”
張五小聲說,語氣帶了哀求,不知為何,他不想讓蘇梨與這樣的齷蹉事沾上一星半點的關係。
蘇梨沒有興趣聽人牆角,應了一聲好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見那屋裡的聲音陡然變得高亢,片刻後房門被開啟,一個粗莽的漢子扛著一個麻袋走出來。
蘇梨的步子停下,眼看著那壯漢扛著麻袋走近,空氣裡隱約可以聞到淺淺的腥羶味道,從輪廓可以看出那壯漢扛著的是個人。
房門沒有關上,屋裡周少爺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人呢,都死哪兒去了,還不快給爺送熱水來!”
蘇梨微微皺眉,給護衛遞了個眼色,護衛上前一步將壯漢攔住。
“袋子裡是什麼人?”
蘇梨問,那壯漢沒想到在自己東家的地盤還會被人攔下,濃眉一挑,臉上露出煞氣,粗著嗓子道:“關你屁事!滾開!”
說著要走,護衛迅速動手,搶過壯漢肩上的麻袋,一腳將他踹飛。
壯漢趴在地上,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嘴裡謾罵出聲,周少爺在屋裡聽見動靜,鬆垮垮的攏著一件外袍衝出來:“讓你悄悄把人送走,吵什麼!”
周少爺生得還行,長相白淨,只是不知是不是縱慾過度,身板兒瘦弱,眼底泛著青黑,一看就是短命相。
蘇梨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護衛已開啟麻袋,裡面是個女子,正昏迷著,沒穿衣服,可以看見身上青紫的痕跡。
護衛沒敢多看,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女子蓋上。
“你們是什麼人?!”
周少爺大剌剌的衝過來,不等蘇梨回答又怒氣衝衝的看著張五:“又是你這個蠢貨,老子把你撿回來還救了你的命,你不好好給老子當狗,又給我耍什麼花招?”
“少東家,這位姑娘是來找老爺談生意的。”
張五老老實實回答,悄悄掀眸去看蘇梨,心裡哽得難受,這些日子他已經被罵習慣了,但今天當著蘇梨的面被罵,他卻異常的受傷。
“什麼生意?”
周少爺眼神囂張的打量蘇梨,蘇梨不理會他的目光,平靜開口:“十一,去京兆尹府報官,京南成衣鋪的少東家迷姦良家婦女。”
“是!”
十一應著轉身就跑,周少爺上前想拉住十一,被蘇梨身邊的護衛抬腳擋了一下。
“啊!”
周少爺猛地摔倒在地,蜷縮成一團在地上打滾,哀嚎不止。
“屬下只是攔了他一下。”
護衛小聲說,蘇梨緊盯著周少爺,周少爺胡亂打著滾,衣服凌亂漸漸露出腿間的物什,蘇梨還沒看清,張五已擋在蘇梨面前:“姑娘別看!”
說著話,周少爺竟是痛得暈了過去,這聲音驚動了旁人,前院的夥計聞聲跑過來,一直沒露面的周老闆也穿著圓領褂衫戴著圓頂帽快步走來:“怎麼回事?”
之前被護衛踹飛的壯漢爬起來指著蘇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