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拿起玉璽蓋下璽印。
“陛下?”
張德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楚凌昭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將聖旨丟給他:“讓人傳旨!”
“是!”
張德收好聖旨連忙退出御書房,神色匆匆的朝內務府走去,宣旨官剛剛睡下,聽見敲門聲立刻驚醒開門,張德面色凝重的將聖旨遞過去。
宣旨官雙手接過,開啟聖旨,藉著清幽的月光看見聖旨最字尾著‘殺無赦’三個字,眸子微微睜大。
“這是陛下剛下的旨意,連夜出府宣旨!”
“是!”
宣旨官收好聖旨,穿好外袍立刻出宮,然而剛透過兩道宮門,就被御林軍攔下,捂了唇鼻押到帝王寢殿。
寢殿黑漆漆的一片,並未點燈,楚凌昭只著中衣坐在床榻之上,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御林軍從他懷中搜了聖旨呈給楚凌昭,楚凌昭開啟看了一眼,隨後將聖旨丟到地上,明黃的聖旨滾落在眼前,殺無赦三個字尤其顯眼。
“誰把這道聖旨給你的?”
“是……是張總管親手給奴才的!”宣旨官如實回答,聲音顫抖著,顯然被今夜的變故嚇得不輕。
張總管的聖旨不是從陛下這裡拿的嗎?陛下這又是鬧哪一齣?
楚凌昭沒再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寢殿門被敲了兩下,七八個暗衛帶著一身血湧入寢殿。
“陛下,方才出宮送信,果然有人攔截!”
“何人?”
楚凌昭問,暗衛不言,奉上一枚銀色令牌,令牌上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海棠花染了血腥,豔麗異常。
三個時辰後,太后寢殿。
“碧梧!”太后輕喚,從噩夢中醒來,口乾舌燥。
“碧梧!”
太后又拔高聲音喚了一聲,仍是無人應答。
天已經有些亮了,只是屋裡還漆黑一片,細聽之下竟是一片死寂。
太后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連忙下床,屋裡出現一個紅點,下一刻,燭火被點亮,楚凌昭冷峻的臉被照亮,不知道已經在屋裡坐了多久。
“鴻熠,你怎麼在這裡?”太后驚詫的問,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卻還端著太后的架子沒有失儀。
“時辰尚早,母后怎地醒了?可是做了噩夢?”
楚凌昭問著,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茶水還是熱的,冒出熱氣。
太后接過來喝了一口,噩夢的餘悸尚未消退,心臟反而更加不安。
“確是做了噩夢,哀家夢見又回到那日宮亂,有人殺到這裡,將哀家身邊的人都殺完了。”太后低聲說,腦海裡浮現出剛剛夢裡的血腥畫面,不由得又喝了口茶。
然而這口茶尚未嚥下,便聽見楚凌昭沉聲道:“母后,那不是夢。”
“什麼?”
太后眼皮一跳,寢殿門忽的被人推開,濃郁的血腥味奔湧進來,衝散殿裡淡雅的安神香味道。
茶杯脫手而出,從桌面滾落,摔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四裂開來。
太后像是被這碎裂聲驚嚇到,猛地站起來,御林軍統率跪在寢殿門口高聲稟告:“啟稟陛下,太后寢殿伺奉的二十三人已悉數處決!”
“皇帝!”
太后厲喝一聲,呼吸變得急促,她沒有想到一覺醒來,自己宮裡的人竟然會被全部處決!
這是她的人,楚凌昭連說都不說一聲就把人殺了,這算什麼?還當她是太后嗎?
楚凌昭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溫吞吞的喝下,然後才不疾不徐的開口:“母后,朕上次跟你說過,後宮不得干政。”
“哀家何時……”
太后還想辯駁,楚凌昭將那枚銀色令牌放到桌上:“母后的人好厲害,連朕的暗衛都敵不過。”
看見那枚令牌,太后失了言語,肩膀陡然垮了下去。
楚凌昭掀眸定定的看著她:“母后的人是外公留下的吧,這麼多年可是安家的人在幫你挑選訓練?如今母后手中握有多少兵力了?”
太后手上有人,這是楚凌昭早就知道的事,當初先帝離世之前曾讓楚凌昭問太后要了這批兵力,但楚凌昭並未按照先帝當時說的去做。
一來那時楚凌昭和太后的母子關係還算親厚,二來那時他初登帝位,還不能與太后鬧得太僵,便一直拖到今日。
“鴻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