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問陛下要你陪我走這一遭開始。”
“既然你早就開始懷疑,就不應該問我剛剛那個問題,蘇縣主不是想見安主蔚嗎?下官正要帶你去見他。”
趙啟回答,聲音很穩,篤定蘇梨不會在這個時候殺了他。
刀尖又沒入一分,蘇梨聽見自己清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他不會輕易來見我,告訴我他會躲在哪裡看你對我行刑?”
第89章 我在,沒事了
趙啟沒有說話,被匕首劃破的脖子歡快的湧出血來,蘇梨的手就抵在他的頸窩,手背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脖頸處脈搏的跳動。
蘇梨的心率有些不齊,半是緊張半是身體不適。
她知道身後還有五個暗衛盯著自己和趙啟,可安珏不現身,那些暗衛是不會出手幫自己的。
“安珏在哪兒?”
蘇梨催促,身體以極艱難的姿勢扭曲著。
脖子這個地方太脆弱,她不敢把匕首再推進去,只能用力勒住趙啟的脖子,趙啟順著她的動作往後仰了仰。
“你現在打不過我。”趙啟冷靜的說,他一點也不害怕蘇梨,相反,他比蘇梨更加冷靜有底氣。
“傷口感染,發著高熱,你想知道安珏的訊息,又束手束腳。”趙啟做出分析,蘇梨的呼吸更急,他說得很對,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豁不出去。
“我……”蘇梨剛想反駁,趙啟忽的抬手扣住她的手腕,蘇梨一驚,想把刀刺進他脖頸,卻晚了一步,腕骨傳來喀的輕響,骨頭錯位了。
劇痛襲來,蘇梨握不住刀,匕首脫手,落入趙啟手中,趙啟抓著蘇梨的腰帶將她從肩上扯開,扔到地上。
他原本扛著蘇梨順著一個木梯往上爬了七八階,每一階的距離不遠,只有半人高的高度,他手上的力道卻讓蘇梨被扔在地上以後半天沒爬起來。
“咳咳!”
蘇梨偏頭咳出一口腥甜,腦子暈沉沉的很難受,腰上的傷實在是太扯後腿了。
“明明知道打不過我,為什麼還要選擇在這個時候醒過來?”趙啟把玩著匕首居高臨下的問,蘇梨強撐著坐起來,吐出一口血沫,問了一個縈繞在心頭很久的問題:“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蘇梨不解地問,那日在茶樓他告訴蘇梨五年前楚懷安血洗土匪窩,顧遠風隨行廢了一隻手的事。
那個時候,他看上去情真意切,就連這一路上,提到核兒時他的神情都絕非無情。
蘇梨一直覺得,就算自己和趙啟交情一般,看在核兒的份上,趙啟怎麼也不會加害自己,沒想到……
趙啟從木梯上下來,表情有些玩味,似乎聽見了什麼可笑的問題。
“為什麼?”趙啟複述,拿著匕首在蘇梨面前蹲下:“當然是為了權勢啊。”
他說,眼底捲起令人不寒而慄的瘋狂。
懷孕七個月的愛妻被沉塘,他無處伸冤,反而被抓進京兆尹大牢,在牢裡他經歷了無數嚴刑拷打,只為了逼問他蘇梨在哪裡。
他對蘇梨最大的瞭解就是她是核兒的主子,是尚書府三小姐,除此以外什麼都不知道。
核兒可以為了蘇梨去死,但他沒有這樣的義氣。
他憑什麼要因為一個叫蘇梨的女子受到這樣的痛苦折磨?
這是那個時候他在牢裡問自己問得最多的一個問題,問了太多遍,這個名字漸漸便成了心頭的一個執念,執念入魔,生出無數血腥的咒怨來。
後來他被隨便安了個罪名定了死刑,牢頭送了送刑飯來,他吃了,昏睡過去,醒來後驚愕的發現他沒有死,也不在牢裡,而是在一個地下鍊鐵作坊。
那裡的人和他一樣都穿著囚服,戴著腳鐐手銬在打鐵,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麻木的,有身材高大的人拿著浸了鹽水的鞭子監工。
他壓著驚訝老老實實做了幾天工終於摸清楚,這不是鍊鐵作坊,而是一個兵器庫!
有人在私造兵器!
他被驚得半天沒回過神來,明白過來在這裡幹活的都是死刑犯,等這些兵器打造完成,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他不想死,他還有很多很多事沒做。
於是他觀察了礦石送來的時間和看守輪崗的時間,精心制定了一個逃跑計劃。
當然,很遺憾,他沒有成功。
其實也不算是沒有成功,他順著打鐵的火爐通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