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的啪啪聲,竟是拍門,依稀能聽見女子叫喊。
蘇斂茫然起身,拉開門,瞬間被一人撲倒,蘇斂“哎喲”一聲,只覺得那不堪負重的老腰險些要折斷了,仰身跌坐在桌邊。
香風陣陣,燻得她頭疼,耳畔是肖凝“嚶嚶嚶”的哭泣:“蘇大夫,你救救我爹吧!我爹他不好了!求求你了!”
肖凝伏在她膝上,如千斤墜,蘇斂一手扶額道:“你當初是看著我縫完最後一針才叫大理寺來抓我的,眼下又來叫我作甚,讓開。”
“我不!”肖凝哭泣道:“你既然答應了醫治我爹,就要管到底!”
蘇斂:“。。。。。。姑娘,麻煩你也要點臉好嗎?”
肖凝淚眼婆娑的抬起頭:“你說什麼?”
這副淚眼曾還讓蘇斂覺得可憐,如今只覺得很是噁心了,她剛要再說,沒關嚴實的門被昇平開啟,昇平驚道:“肖姑娘,讓你求求蘇大夫,你怎麼這般求人哪!”他上前來扶肖凝,將蘇斂放開。
蘇斂冷眼看著昇平,轉而望向門檻外現身的顧歧。
“歧哥哥!”肖凝轉頭撲進顧歧懷裡,哭道:“這個蘇斂,她見死不救還辱罵我!歧哥哥,這樣的大夫既無醫德又無仁心,實在是可惡!我爹他危在旦夕,歧哥哥你想想辦法!”
蘇斂一條腿被她壓麻,乾脆伸直了仰靠在桌邊,一手捶著腿一邊冷笑:“如果醫德仁心等於犯賤,不好意思我真不會。”
顧歧看向蘇斂:“蘇大夫,肖老剛喝了半碗骨頭湯便嗆住了,難以呼吸,請你。。。。。。”
“我有沒有讓人告訴你三天之內除了參片吊氣連水都不要給他喝?”蘇斂老大爺似的換了一條腿捶:“有沒有?”
肖凝訕訕拭淚:“不就喝了半碗湯,有什麼打緊的。。。。。。我爹病的那麼重還不能喝碗湯了?你分明是找茬!”
蘇斂怒極反笑:“姓顧的,你媳婦兒是不是進來的時候腦子被門夾了?”
顧歧:“你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行吧。”蘇斂說:“有人要找死神仙也攔不了,我話放下了,老頭子死活我不管,誰愛管誰管,如果人真的死了,全賴他閨女。”
“你!”肖凝尖叫,轉而抓緊了顧歧胸前的衣裳:“歧哥哥!!這個大夫她詛咒我爹,她禽獸不如!”
蘇斂側目瞪著顧歧,整個人繃緊在桌邊隨時準備繞到桌後面去,以防顧歧為了博美人一笑趕鴨子上架。
誰料顧歧並沒有把她怎麼樣,只垂眸對肖凝道:“你鬧夠了嗎?”
“鬧。。。。。。。”肖凝被他猝不及防的一問凍的渾身一個機靈。
“也許這就是肖再林的命數。”顧歧的語氣驟然變得溫柔。
“歧哥哥。。。。。”肖凝沒料到此,瞬間呆住了。
“肖小姐。”就連升平也不著痕跡的轉變了態度,在後面頷首疏離道:“尊卑有別,還請自重。”
“歧哥哥!”見顧歧當真要走,肖凝撲上去抓住他的袖口,苦苦哀求道:“歧哥哥你不能不管我們父女倆!不能啊!”
顧歧回眸,冷冽的眼神令肖凝瑟縮了一下,不自覺的改了口:“七殿下。。。。。。”她終於覺得怕了,嗚嗚哭泣道:“我爹是為了保五殿下才會變成這樣,七殿下您忘了嗎。。。。。”
提及此,顧歧神色微有波瀾,隨後他道:“我會厚葬肖再林,昇平,送肖小姐去休息。”
顧歧一言既出是再無轉圜的餘地,肖凝哭哭啼啼的被帶走了,蘇斂還懵在原地,心想:“這上演的是哪一齣啊?”
顧歧掩上門,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蘇斂愣了愣,這彷彿是一口真心實意的嘆息,原來這個姓顧的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她警惕的退到桌子另一邊,看著顧歧轉身,坐下,倒茶。
“怎麼你要變卦?”蘇斂警惕道:“我蘇斂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說不治就不治!”
“沒人讓你治。”顧歧說:“不治就不治,原本也不是你的錯。”
蘇斂受寵若驚,稍稍放鬆了些戒備,悄咪咪在顧歧對面坐了下來,圓溜溜瞪著眼瞅他:“你怎麼了啊?”
顧歧默然。
蘇斂心裡“咯噔”一聲,心想完了,我好像破壞了人家的夫妻感情,還讓女婿給老丈人買棺材,這都是什麼作孽的操作。
她惶惶而不安的在桌邊對手指,顧歧掀起眼皮:“你這個表情,腦子裡又在想什麼汙穢的內容?”
蘇斂慌忙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