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北疆之事瞭如指掌,說實話,我也很詫異,有一日北疆在楚家人手裡,居然會出了岔子。”
覃九寒收回視線,淡淡道,“殿下勝而楚獵敗,無非是因為,你們二人雖然都以惡婦為妻,但殿下家中那位惡婦在京城,而楚獵家中的這位則在北疆。”
榮王聽得嘴角一抽,自從他把自己的夢告訴了對方,覃九寒便時不時要刺上幾句,但他家裡那位王妃也的的確確不是什麼好女人,稱不上賢良二字,他也是做了怪夢之後細細一查,才知曉他那位好王妃當真在後院幹過不少腌臢事,故而還真的不能反駁。
無力反駁的榮王思及他話中的那句“楚獵家中的這位惡婦在北疆”,才又仔細打量起了面前的婦人,穿著較為簡單,面容也不是那種特別貌美的長相,身上倒是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氣質,看著和那句“惡婦”還真的掛不上鉤。
但自從著了自家王妃的道,榮王可就再也不敢小瞧女子了,“什麼來歷?”
覃九寒將一疊密信都丟給榮王,讓他自己看,自己則起身,對著帳內的楚氏道,“犯人楚獵守衛北疆不利,已被下獄。楚家一門忠烈,百年英名,毀於一旦。北蠻這一招,著實算計得厲害。”
旁邊看完信件的榮王霍的一下起身,拿起隨身攜帶的利刃,就要手刃該女,道,“安城百姓的命,本王要你拿命來陪!”
覃九寒伸手攔住榮王的動作,一句話便讓他愣在那裡了,“楚獵保她。”
“楚獵瘋了吧?他憑什麼保別人!他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榮王氣急敗壞,就差跑到大牢去揍楚獵了。
方才一直不發一言的婦人,此刻才抬起了頭,露出一雙清秀的眉眼,她的臉上是赴死的那種決絕,與她小家碧玉的賢良氣質截然不同。
覃九寒衝楚氏點點頭,“去吧。”
“我活著沒什麼意義了。”楚氏搖搖頭,定定看向對面的兩個男人,“你們把我抓進牢裡吧。我對不起楚家,一切都是我的錯,楚獵只是被我害了而已。”
覃九寒已經回身了,看也沒看她一眼,“你死與活,與我們有什麼干係。楚獵保你,那在摺子上,我就不會提及楚氏一個字,這是楚獵的選擇。至於你要活還是要死,是你自己的選擇。”
楚氏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她此時的心情極度矛盾,她並非真正的楚氏,原本的楚氏還在出嫁的路上,便被她替換了,她混入讓北蠻人最害怕的楚家之後,便成了北蠻的內應。安城會破,和她有著莫大的關係,楚獵的祖母死之前都還護著她。
思及此,楚氏愈發崩潰,她本以為她來自首,就能救出楚獵,至少讓楚獵保住一條命,但沒想到的是,楚獵竟要保她。其實想想也是,楚獵那麼聰明的人,事後一定猜到了她有蹊蹺。只是,他竟還要保她。
從來沒有人這樣護著她……
楚氏內心的千言萬語,覃九寒卻是懶得理睬了,將楚氏送出北疆,送回北蠻殘民的聚居地,大軍便到了班師回朝的時候了。
這一戰,大梁無疑是大勝,哪怕之前處於劣勢,但看最後的戰果,北蠻大軍被殲滅,莫說數年,就是數十年,也不一定能恢復元氣。哪怕恢復元氣了,也不敢再打北疆的主意了。
北疆最後那一戰,北蠻大軍可以說是千死一生也不為過,沼澤地內屍首無數。如今在北疆周邊的數個部落都傳開了,皆言北蠻大軍死得慘烈,大梁乃是有天神庇佑,膽敢冒犯者,皆會受到天譴。
是的,因為從未見過沼澤地,北疆之外的那些部落都以為,一萬餘人,哪怕就是戰敗了,也不至於落了個寥寥數十人苟且偷生的局面,尤其是,那些倖存的北蠻人,對於沼澤地那些死去人的描述,入內之後,不到半個時辰,身旁人便面上通紅,隨即陷入昏睡,伴隨著失禁的惡臭,就那麼一睡不醒。這描述放在一人身上,也許還沒有那般恐怖,但人數如此眾多的群體發生這樣的死狀,不免就讓聽者為之戰慄不已了。
當大軍在路上的時候,京城卻是不如何安寧了。
之前因為北疆的戰事,眾人都還算和睦,最大的事情,也不過是保寧公主那些醜聞。可北疆勝局已定,大軍都已經在路上了,朝中的勢力傾軋便又如火如荼的開始了。
太子梁喻最近是春風得意,他定力舉薦的覃九寒,在北疆一戰中戰功赫赫,恐怕回來之後就能撈個閣臣做做了,於他而言,自然是實力大增。但他也有頭疼的事情,他到底只是太子,而非天下之主天子,故而想要博得臣子的臣服,必須要付出些什麼東西。
那些被他塞進大軍之中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