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只能這般說給蓁蓁聽,蓁蓁又是素來最信他的,從來不疑他,聽了才略鬆了口氣,道,“也是,三殿下地位尊貴,操心的人想必不會少的。”
再者,真讓她替三殿下操辦生辰,反倒是逾矩了,畢竟按規矩,怎麼也輪不到她的。
夫妻倆說了好一會兒話,才相擁而眠。
屋外寒風瑟瑟,屋內卻是溫暖如春,冬日裡這般相擁而眠,再是舒服不過安心不過,鬧得覃九寒這等十分有剋制力的人,都有點理解何為溫香暖玉,何為“君王不早朝”了。
第176章 。。。
雪又連著下了好幾日; 城內住戶倒還好,家中有銀錢購碳,沒讓屋頂雪給積起來; 乃至壓垮了房梁。
但城外的便沒有那般好運了; 本來山間的雪就下的比城裡還要厲害些; 好些農家為了省柴火,不是凍的不行了,都不肯用。
屋頂積雪壓塌了好些農屋,眼看著又快要年關了,這雪災一來; 還真是來的不是時候。
蘇州雪災; 旁的地方自然也略不過去; 都是一般無二的情況。
覃九寒乃是任的江南總督; 雪災一來,他自然要接手賑災之事,且蘇州知府王甫剛下臺沒多久,至少從面上來說; 蘇州官場如今乃是群龍無首之勢。
初八那一日; 蓁蓁特意熬了參雞湯,送到相公的書房去。
她是很少在覃九寒辦公時來打擾的; 但因著雪災的事情; 相公已經忙碌了好幾日,連著好些日子都沒好好歇息,她自然看不過眼了; 不但把歸家過年的勳哥兒送過去幫忙,自己也是湯湯水水往前院送。
她將雞參湯擱下,分別用兩個青瓷碗舀了整整一碗,送到內室去。她招呼道,“快歇歇,我熬了湯,來喝一些。勳哥兒也是,快往窗外看看,別傷了眼睛。”
埋頭苦幹的勳哥兒忙起身,伸手將娘手裡的湯接過去,怕她燙著。
“娘費心了。”
勳哥兒捧著湯碗,一碗放在仍然低頭看災情摺子的爹身邊,另一碗則自己用了起來。
蓁蓁忙叫他一邊喝湯,一邊看看窗外的松樹歇歇眼睛,他也都應下了。
囑咐完兒子,蓁蓁又走到書桌邊上,伸手將那摺子給合上了,聲音軟軟的,但又帶著點堅定的意味,“勳哥兒都乖乖喝湯了,你也快點喝。我熬了許久的,涼了就不好喝了。”
覃九寒頗為無奈,但他素來拿妻子沒辦法的,今日也忙了許久了,也是時候歇歇了。
他取了湯碗,蓁蓁便在一旁含笑看父子倆喝湯,然後將楊嬤嬤同她談天時說的雪災情況一一道來。
“嬤嬤今晨去問了負責採購的小呂,說是糧菜又漲價了不少。他打聽了幾家,說是蘇州城外頭東邊的那個村子,一村子的菜田稻田都被壓了,好在農戶們夜裡頭警醒,聽到房梁鬆動的聲音,便逃了出來,才沒鬧出人命來。”
覃九寒聽了這話,便又蹙眉。比起下頭的官員們一輪一輪將災情傳上來,還是民間這些走家串戶的商販,訊息來的靈通些。
勳哥兒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道,“爹,孩兒覺得,這雪情上報的委實太緩慢了些,等到賑災糧賑災款撥下去,也不知能不能及時幫到百姓。”
然而這種推諉,自古以來便是有的。雪災本就不是好事,下頭自然謹慎又謹慎,傷亡也是越寫越小,還要費筆墨寫自己多麼親力親為救災,就差明著推卸責任了。
但是這種事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亦是無法短時間內改變這種情況。反倒是雪災,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蓁蓁見父子倆愁眉不展,面色嚴肅,想了想,便道,“我方才瞧了一眼那摺子,實在是太長了,想必寫起來,也要費上不少時間。這就如咱們府上,先前採購的小呂雖然識字,但每每將採購的單子回給賬房的時候,都要遲上好幾日。嬤嬤原以為他躲懶,後來一問,又看了他交給賬房的單子,才曉得他是把時間都花在列明目上頭了。因著採購時候來不及寫,只能簡單記下情況,等到有時間了,才又慢慢回憶,不免就有出錯要更改的地方,那便更費時間了。”
覃九寒已然明白蓁蓁的意思,但卻沒打斷她的話,還是讓她繼續說,還示意勳哥兒也好好聽。
蓁蓁被父子倆一本正經盯著,略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著若是能幫上忙,於家於民,都是好事。便又繼續道,“後來,我便想了個法子,讓小呂每月採購前,便將明目早早列好,後頭畫上三個格子,等到採購糧米的時候,便在後頭寫上買價、斤兩和費的銀錢,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