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你似的,對著覃兄橫眉冷對,才能顯出風骨來?那覃兄這個案首拿的也太冤枉了!果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心術不正者向來以惡意揣測君子!”
光嘲諷對方不說,還給自己安上了個君子的名頭,果真是伶牙俐齒的辯才。
劉衝語塞,半晌才道,“你少汙衊我!什麼文采斐然,方才覃九寒分明自己承認了,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罷了!”
“嘖嘖嘖。”聶凌狀似嫌棄皺皺鼻子,拿摺扇掩住口鼻,“開口閉口狗屎,真是有辱斯文。”
他表情十分認真,彷彿真的被燻到了一般,看得眾人鬨笑出聲。
等眾人笑過,聶凌才又道,“覃兄說是運道好,不過是謙遜罷了。大概你從未這般謙虛過,也就不知道,咱們讀書人,縱有十分的本事,也得說成六分。哦,是我糊塗了,你大概也就五分的本事,所以從來不用擔心扎人眼,也就不用學旁人謙遜了。”
劉衝辯不過,便一甩袖子,臉色漲紅,“懶得與你做口舌之爭,文采好壞,手下見真章!”
“說得好!”聶凌撫掌,然後厲色道,“這才是我想贈你的話!你若不服,便把你府試的文章念出來,讓大家夥兒評判評判,莫要只曉得在這兒大放厥詞!你若是還不服,便只管去和知府大人理論,想必知府大人公正嚴明!”
劉衝被震得後退三步,見眾人皆露出贊同的神色,心下一慌,覃九寒的文章他早看過,自然知道並非像他方才自謙那般,只是憑著運道。更何況,案首本就是知府大人欽點的,他若真去質問知府大人,那才真是找死。
劉衝佯怒甩袖而去,彷彿是不願和聶凌做口舌之爭,但眾人也都知道,聶凌方才已經辯得劉衝口不能言,落荒而逃了。
氣跑劉衝的聶凌一改方才大殺四方的模樣,笑嘻嘻回了兩人身邊,“覃兄,程兄,我們進去吧!”
程垚還沉浸在聶凌方才的辯論中,甫一看到他變臉的本事,愣了楞,道,“嗯……好。”
聶凌率先邁出步子去,三人將請帖遞給門房,被下人迎著往裡走。
知府後院闊野疏朗,四處皆是假山流水,很是文雅。
三人一道往裡走,程垚忽然開口,“聶兄方才……”
聶凌嘿嘿一笑,“程兄是不是被驚到了?說來慚愧,我這辯論的本事,皆是和我爹爹吵架吵出來的。我娘性子軟,我爹又一個一個納進門,我若不替我娘鬧一鬧,指不定連正妻的位置都要讓出去了。”
他說的輕巧,但連正妻之位都保不住,想必聶凌母親的處境必然不妙。梁朝男尊女卑不錯,但也由不得男子隨意休妻,沒犯七出之條,這正妻便休不得。
“!”程垚驚訝看過去,就連覃九寒也側目,聶凌就是真傻還是裝傻?
梁朝講究以孝治天下,若是被狀告不孝,老百姓還好,讀書人和官員卻是名聲不保,嚴重的要丟烏紗帽。
而聶凌竟就這麼大咧咧將家事告知他們,是心太大了,還是真把他們當自己人了。
片刻功夫,眾人就到了後宅設宴處。
知府也是科舉出身,素日裡也頗為文雅,設宴也不同一般的宴席,而是臨水設宴,學古人曲水流觴之雅事。
覃九寒三人到,知府聽了下人來報,便撫掌大笑,“快請進來,我還未曾見過此次府試的案首呢,正想一睹其風采。”
覃九寒三人拜過知府,知府便摸著鬍子道,“還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坐。”
等此次上榜的童生皆到了,知府便邀眾人飲了一杯酒,然後道,“下月初便是院試,屆時,聖上會派學政柳大人親臨。本官在這裡,率先祝諸位旗開得勝,一舉奪魁,為我梁朝棟樑之才。”
眾考生皆應好。
說過客套話,知府便有些意動,朝小廝擺擺手,小廝便往下座來了,行至覃九寒面前,道,“覃童生,大人有請。”
他話音剛落,眾人皆側目看過來,要知道知府乃一府之長,若能得他青睞,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
覃九寒面不改色,絲毫沒有受寵若驚,行至知府面前,拱手道,“大人。”
知府見他氣定神閒,絲毫沒有得意時的驕矜倨傲,也不像旁人那般小心翼翼,一時間觀感更好了。
他開口提點,“柳大人為人正派公道,只是有一點,嗯……柳大人頗有君子之風,最厭惡所謂的風流少年。曾有考生因此而落榜。”
他這算是給柳大人留了面子,實際上,柳學政最是懼內,家中既無美妾也無嬌婢,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