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同阿孃去過節啦,阿爹和阿兄在家裡看家哦。”
覃九寒啞言,他自然是知道今日是七夕,但這又和女兒試圖拐走妻子過節有什麼聯絡?他將三娘子抱到膝上,見蓁蓁仍在內室梳洗,便低頭同三娘子問道,“哪個和你說阿孃要和你過節的?”
三娘子滿臉驕傲,“當然是我自己想的啊。今天是乞巧節,是我們女兒家的節日,阿爹你和阿兄是不能過的喲!只有我和阿孃可以過,不過阿爹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帶禮物回來的,也會給阿兄帶的。”
三娘子還一副“我這麼友愛兄長、孝順阿爹,阿爹你確定不要誇誇我”的表情,看得覃九寒額角直跳,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七夕本來是夫妻的節日,結果他家古靈精怪的三娘子,不但試圖拐走妻子留下他一人孤守空蕩蕩的宅子,還要他不計前嫌誇她一頓。
父女倆正相顧無言,沈蓁蓁恰好從內室嫋嫋婷婷出來了,她今日穿了月白色籠紗繡百花細紋的百褶襦裙,外頭罩了件薄薄的純白紗衣,肩若削成、腰若盈盈、膚如凝脂、美目含春、櫻唇不點自赤。明明是三個孩子的阿孃了,容貌卻絲毫未損,比起從前嬌嫩的模樣,非但沒有遜色,甚至多了幾分溫婉,看著更讓人挪不開視線了。
三娘子張著嘴傻乎乎盯著自家阿孃,先嚥了口口水,才仰著臉道,“阿孃,我來找你過節了!”
蓁蓁被小女兒呆呆的表情逗的掩唇一笑,又如冬日冰雪中百花綻放般動人,“過什麼節?”她旋即看向相公,詢問道,“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也沒人同我說的,府裡上上下下什麼都沒準備呢。”
覃九寒將三娘子從膝上抱下,放她一人站著,然後若無其事朝著妻子道,“哪有什麼節日,她今日要去顧府找顧家那個臭小子玩,來同你說一聲罷了。”
蓁蓁蹙眉嗔道,“你別老是臭小子臭小子的喊,阿銘每回見你可是都喊姑父的。”
覃九寒見妻子不高興了,忙改口。而站在屋內的三娘子看著阿爹阿孃打情罵俏,莫名有種“自己老大個人杵在這兒卻被阿爹阿孃忽略”的感覺,弱弱喊了一句“阿爹、阿孃”,試圖喚回兩人的注意力。
她還要同阿孃去過節呢!阿爹做什麼胡說,她才不是要去找阿銘表兄呢!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被老謀深算的阿爹一句話給打發了。
只見覃九寒回頭看向小女兒,睜眼說瞎話道,“你不是說要去找阿銘嗎?阿爹同意了,讓你阿兄帶你去就是。”
三娘子懵,“我……”是要同阿孃過節啊!
覃九寒生怕女兒還要黏著妻子,又補了一句,“你先前不是說要去看白家哥哥嗎?讓你阿兄和阿銘帶你去就是了。你也是個大姑娘了,該去外頭見見世面了,阿爹和阿孃就不跟著你了。”
說到白家哥哥,三娘子眼睛一亮,開始特別認真的糾結,究竟是去看白家哥哥,還是同阿孃過節。糾結了半天,才打定主意去找白家哥哥。反正阿孃每天都呆在府裡,過節什麼的,明日也可以。但阿爹準她出門玩,機會可是很難得的,不能錯失良機。
而且,白家哥哥真的好好看啊……就比阿孃差了那麼一點,是男子裡頭頂頂好看的了。
玉腰進來,抱著三娘子出去,三娘子伏在玉腰的肩上,乖乖朝阿爹阿孃擺手,然後便被抱著出門了。
送走三娘子,覃九寒便自然牽起妻子的手,淡笑道,“今日我休沐,我們出去走走吧。以往多事之秋,也沒機會出去走走,現下得了閒,便出去走走吧。京城,還是有些美景,值得賞一賞的”
夫妻二人便乘了馬車一併朝京城郊外去,蓁蓁一向是很好商量的,相公說去哪兒,她就跟著去,也不去懷疑什麼。見馬車越走越偏,也半點沒起疑心,還拿著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的。
覃九寒怕她看話本傷眼睛,便從馬車隔層裡取了碟酸梅出來,捻了粒梅子,便往妻子嘴中送。
蓁蓁被喂習慣了,眼尾掃到梅子,便啟唇將那酸梅咬進嘴裡,結果才咬到一小半,便咬不動了,愣是隻能咬住半顆酸梅,另半顆無論如何也進不了嘴。蓁蓁也沒多想,還沉浸在話本纏綿悱惻的劇情之中,下意識往前去咬那梅子,結果梅子是入了嘴了,但另一樣東西也跟著一道入了嘴。
蓁蓁後知後覺抬眸看過來,愣愣張了菱唇,後撤了一些,面上通紅,“相公,你做什麼啊?”
覃九寒若無其事收回手,拿帕子淨了手,淡淡道,“哦,我先試試看,要是你眼睛壞了,我能不能伺候好你。看來,我還得多練練。沒事,你繼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