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面沉如水; 心中害怕相公責怪自己自作主張,低聲怯怯喊了一句,“相公。”
覃九寒握了握拳,隨即放緩了神色,上前去牽了妻子的手; 語氣溫和道; “家中可安頓好了?”
蓁蓁小心翼翼看他臉色; 然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肯定道; “安頓好了,你別擔心。”
覃九寒牽著蓁蓁往裡走,便詢問道,“用過早膳了麼?可要跟著我用些。”
蓁蓁稍稍鬆了口氣; 然後乖乖由著男人牽著自己; 一道進了覃九寒的屋子,簡直乖的不能再乖了。
用過早膳; 覃九寒倒是冷靜下來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先前的猜想過於武斷了。太孫這邊還需要他照看,梁帝再如何昏庸,也不用選擇這種方式來激怒他; 更別說是威懾他了,畢竟,妻兒在外頭,更能鉗制他。
覃九寒思緒萬千,隨即各種情緒沉入墨眸之中,將目光落到了面前心虛喝粥的蓁蓁身上。
蓁蓁用得差不多了,碗中只剩下一個淺淺的湯底,但猶不自在地徒勞舀粥,心虛之情簡直溢於言表了。
覃九寒擱下碗筷,陶瓷碗在紅木桌面發出“咯噔”一聲,嚇得蓁蓁心陡地一顫,好像回到了從前剛到覃家被男人逼著學活計的時候。
要知道,自從兩人心意相通之後,覃九寒便從來都是體貼至極,在她面前,連板臉都很少,更別提發脾氣了。
蓁蓁一驚,也跟著擱下勺子,心虛訕笑道,“我們去看看太孫吧。”
她自己大概不知道,她心虛的時候,笑起來都是沒酒窩的,就是可憐兮兮地笑,還會不自覺的聳鼻子,怪可憐的。
覃九寒很少看到她這副樣子,畢竟,大部分時候,蓁蓁都是很坦然的,而且也很少揹著他做什麼事,但是就是那麼僅有的幾次,每每都被他一眼識破,簡直不能再倒黴一點。
覃九寒手指在紅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頓頓悶悶的響聲,敲得蓁蓁正心驚膽戰的時候,忽然開口了,他的語氣不冷不熱,“不急,太孫那裡有人伺候。”
蓁蓁心虛得特別不自然,怯怯“哦”了一句,然後眨眨眼睛,忽然便莫名其妙撒嬌了一句。只聽她軟聲道,“相公,我覺得家裡的被子有點薄。”
覃九寒頓時便繃不住了,只覺得自己還真是被面前的小女子治得死死的,毫無招架之力了。
一句“被子有點薄”,哪裡是在說被子,覃府好歹也是一州知府,哪裡會讓家中夫人凍著。蓁蓁分明是在同他撒嬌,大抵是心虛,所以便狀似抱怨實則小心翼翼探出頭來討好他。
啊呀,你不在的時候,我覺得好孤單啊,蓋著厚厚的棉被都覺得冷,所以你什麼時候才回來陪陪我?你老是不回來,所以我就只好來找你啦。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你看我多乖。
一句簡簡單單的“被子有點薄”,卻著實讓覃九寒腦補了許多,嘴角都繃不住了,但想著不能輕易把事情揭過去,至少要讓蓁蓁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覃九寒壓住眼底的溫柔,面無表情,做足了不解風情的姿態,道,“哦,那回去讓奴婢換床棉被。”
蓁蓁扁嘴,委屈巴巴抿抿唇,但又不能把話說明白了,畢竟現在的她還是很心虛,只能可憐道,“哦。”
覃九寒見妻子,原本期待的神情一下子恍惚了,簡直像足了焉不拉幾的貓兒,手也不自覺的勾著衣襬有一下沒一下的扯,實在是怪可憐的。看得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還有那麼點的不捨得。
覃九寒放緩了語氣,又恢復自己從前在蓁蓁面前的模樣,溫柔又溫和,“好了,下次不許這樣了。”
蓁蓁驚喜抬眼看向男人,見他雖然沒什麼笑意,但卻是沒有繼續板著臉訓人了,鼓起勇氣把凳子挪到他身邊,側頭靠在男人身上,抽抽鼻子委屈道,“我真的很想你麼,你還訓我。”
覃九寒哭笑不得,“我這還算訓你?”真要讓外人看看,恐怕還要覺得他覃九寒裡外不一,這麼輕巧就把犯錯之人放過了,要知道,做錯事被他揪住重罰的可不在少數。
蓁蓁也見好就收,撒過嬌之後,便也心裡很舒服了,心裡便記掛起了正事,“我們去看看太孫吧。”
說到這個,覃九寒便又嚴肅起來,“你就在這兒待著,太孫那裡有人照顧。”
蓁蓁自然不肯同意,及其篤定道,“我小時候得過水痘啊,還是廟裡的大師治好的呢,相公,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危冒險的。”
覃九寒哪裡那麼容易被說服,板著臉,道,“不許犯倔。”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