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同她親近了些,誰知,誰知竟惹來這樣一番禍事?”一臉傷心欲絕,一轉頭又看向姜丹雲,哀婉道:“四姐姐,四姐姐,你為何這樣說?為何這樣對我?”
姜丹雲本就眼紅妹妹姻緣,為了嫁禍與她,卻未料到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她早已嚇傻了,聽了姜曦雲的哭訴,好一似冷水澆頭,懷裡抱著冰,眼一翻便又昏過去。薑母和流蘇忙不迭起身檢視,又掐人中,又撫胸口,薑母“兒”一聲,“肉”一聲的,片刻,姜丹雲睜開眼,幽幽出了一口氣,薑母不住抹淚兒嘆道:“造孽!造孽!這是要將人生生逼死麼!”姜曦雲一頭哭倒在秦氏腳邊,哀哀切切。春菱低聲嗚咽。
事已至此是無法再問了。秦氏忙打發丫鬟們抬春凳送姜丹雲回去,正忙亂中,只見畫扇走出來,揚聲道:“我們姨奶奶說,請姜老太太和姜五姑娘到她房中一敘。”
屋中陡然寂靜,眾人停了手,朝小鵑望去,薑母與姜曦雲面面相覷,已呆住了。畫扇又高聲說了一回:“姨奶奶說,請姜老太太和姜五姑娘進來一敘。”
林錦樓冷哼一聲,站起身甩袖而去。
薑母尚在愣神之際,姜曦雲已上前攙扶,慢吞吞道:“走罷,進去瞧瞧罷。”
ps: 七八月各種手忙腳亂,上週還病了一下,各種耽誤,實在對不住
☆、287 不忍(四)
姜氏祖孫繞過雲母紫檀大插屏,只見臥室門口立著小鵑、靈清、雪凝四個丫鬟,垂手而立,畫扇引著她二人入內,香蘭正端坐床上,鳳釵半卸,髻上簪著幾支福壽簪兒,穿著藕荷紗青金閃綠四合繡八寶的衫兒,淺金雲紋墨綠裙兒,並非臥倒在床的病歪歪模樣。
姜曦雲一進門便聞到屋中一股極濃的藥氣,不由皺了皺眉頭。香蘭見她二人進來便要起身,畫扇連忙幾步前去攙扶,薑母道:“別忙,別忙,快坐著。”
香蘭便又坐下來,命小鵑看茶,額上已冒出一層薄汗,畫扇忙掏出帕子擦拭,香蘭卻攔下,搖了搖頭,道:“你去罷,我跟姨老太太和姜五姑娘說幾句話。”畫扇便同小鵑退下。
屋中寂靜。香蘭先看了看薑母,轉而去看姜曦雲,那確乎是個極美的女孩兒,膚若白雪,烏髮如雲,有幾絲散在鬢邊,臉兒如同一朵花苞,眼睛方才哭得紅紅的,反添了楚楚可憐的風姿。
姜曦雲亦細細打量香蘭,只見她臉上並未著脂粉,臉色憔悴蒼白,兩腮帶著蠟黃的病氣,隱隱發青,可一雙眼愈發顯得明亮驚人,唇上一絲血色皆無,只緊緊抿著。她身兩側放著秋香色妝蟒繡堆引枕等物,卻並不靠著。
薑母閉目不語,姜曦雲盯著香蘭看了一會兒,靜靜道:“不知香蘭姐姐請我們祖孫來有何事?身體如何了?可曾吃了藥了?”
香蘭淡淡道:“姜五姑娘先吃口茶罷,方才在外頭哭了這麼久,只怕口乾,這淚兒說收就收,也實屬不易。”
薑母驟然睜開眼,姜曦雲聽出話中譏諷之意,倒也不惱,真個兒把茗碗端起來吃了一口,道:“雨前龍井。茶不錯。”
香蘭微微一笑,待姜曦雲放下茶碗,遂緩緩道:“方才外面動靜忒大,我在這屋裡悶著悶著。也聽了幾耳朵,倒真是對姜五姑娘有幾分欽佩了,比臺上的戲子還會演會唱,心裡明白得跟什麼似的,偏又會裝小孩子抓乖賣俏,吾輩自嘆弗如。”
姜曦雲萬料不到香蘭會說這樣的話,不由一怔,眼神遂變得晦暗難明,陳香蘭素是個聾子耳朵,凡事裝聾作啞。欺負到頭上也不吭一聲的面豆腐,可方才句句帶刀,正是步步擠兌她,如若平常,她斷不肯吃一個小妾的虧。可如今在林錦樓的院子。。。。。。姜曦雲忍住氣,臉上一副茫然懵懂模樣,問香蘭道:“香蘭姐姐,你說的什麼,我怎麼不懂?”
香蘭嗤笑,看了姜曦雲一眼,那目光裡含了三分不屑。六分憐憫,還有一分說不出的意味,容色平靜道:“你不懂?好,既然姜五姑娘仍不願坦誠,那我只好請個人出來同姑娘好生說一說。”言罷側過臉道:“出來罷。”
只見珠簾一動,走出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子。生得伶俐,頭綰雙髻,穿著半新不舊的銀紅比甲,走上前對香蘭跪著磕頭,口中喚道:“姨奶奶。”
姜曦雲定睛一瞧。臉色登時一片雪白,此人正是春菱煎藥時在一旁踢毽兒的那個小丫鬟!姜曦雲睜大眼睛,一顆心瞬時提到嗓子,彷彿一嘔便要吐出,背上已出了一層冷汗。
香蘭道:“把你親眼見到的,跟姜家姨老太太和姑娘好生說說。”
朝露直起身子脆生生道:“奴婢今兒個在茶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