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甜言蜜語,要蘇媚如唱一曲兒,又欲動手動腳。蘇媚如談笑親密,手足間卻極吝惜,只道:“奴雖出身卑微,可打小兒也是牙婆子捧手心嬌生慣養出來的,也不肯胡亂給人唱。”
林長敏便笑道:“怎麼?先前我侄兒讓你唱你便唱,我是不如他的面子大?”
蘇媚如手指畫著裙帶子,道:“當日我跟著他,他是我男人,林二老爺又是我什麼人呢?”亮眼水汪汪的,饒是林長敏見過幾多貌美女子,也不由心癢難耐,還不曾說話,卻見蘇媚如站起身來說,“今兒太晚了,林二老爺回罷,趕明兒個再來。”說完徑自起身去了。
林長敏不由呆住,又枯坐了半晌,知蘇媚如不會出來了,只得留下五兩一錠的銀子於小丫鬟道:“這銀子留下來給你們家姑娘買胭脂水粉,趕明兒個我來,再帶兩匹緞子來。”起身去了。
過幾日再來,卻吃了閉門羹,守門婆子道蘇媚如上山進香去了,再一去,又道蘇媚如走親戚去了。這便是蘇媚如的手段,若說先前林長敏只將她當成七分,可這眼見得手偏到不了手,便直將她當成了十二分,愈發求之不得。巴巴的直到第三遭,方才進了門,林長敏先送了一匹重三十八兩的松江闊機尖素白緞,兩套衣裳,五十兩一封的銀子。蘇媚如款款含情,這一回抱著琵琶,輕扶羅袖,唱了一支《落梅風》,唱罷又敬林長敏酒。林長敏喜得跟什麼似的,剛欲親熱,不想被蘇媚如推開,道:“承蒙二老爺抬愛,只是奴家雖然是個飄萍之人,卻也有兩分骨氣,眼下與二老爺一處有兩條路,一長一短,不知老爺如何選?”
林長敏問:“哪兩條?長如何,短又如何?”
蘇媚如道:“短的話,你我就快活一夜,我酬償二老爺待我這份恩情,露水姻緣,趕明兒個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韓縣令的公子韓光業,已託了媒人來,要娶我做填房,雖說他只是個八品小吏,可韓家也是算得殷實體面了。”
林長敏道:“那長的呢?”
蘇媚如起身,拉著林長敏走到屋裡一處箱子跟前,把那箱子拉開,只見當中半箱子的古玩珍器,各色綾羅綢緞。蘇媚如道:“這樣的東西我還有呢,不光這些,我還另有一間鋪子,這滿屋的傢俱也是我的,光這一張黑漆雕福描金床就二十六兩銀子,倘若老爺你肯正經百八的娶我,夫妻一體,這些便是你我二人的,長長久久的廝守一處,生兒育女豈不像神仙眷侶一般了?”
這一箱子東西真真兒的讓林長敏眼熱心跳。他們這一房自來及不上大房,林昭祥也不大瞧得上,雖說銀子不缺,可偏林長敏有個好賭的魔障,一來二去的,銀子便不夠使的。妻子王氏那裡他再榨不出什麼銀子,如今在外頭還賒著賬,唯有在外人面前才一擲千金的充豪氣,可心裡頭每花一分,卻也是極捨不得的。如今蘇媚如這樣富裕,真讓他動了心。再者說,他王氏不過中等姿色,如今上了年歲,益發不如從前了,況王氏接人待物有兩分愚笨,慣不會看人眼色,不會善解人意,哪裡有蘇媚如風姿綽約,伶俐溫柔。可當下又沉吟道:“老爺子最重聲望,究竟你是‘半路出家’的,原非清白,又同我大侄兒。。。。。。這要傳揚出去。。。。。。旁的我倒不怕,只怕家父。。。。。。嘖。。。。。。”
蘇媚如道:“老爺怕什麼,只管一點聲色不露,咱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悄悄把事辦了,神不知鬼不覺的,誰能知道呢。過個一年半載,我有了你的骨肉,老太爺哪有不疼孫子的,況你我已經如此,他老人家至多罵你一回,還能怎麼著呢。我聽說你那原配也是個軟和性子,哪有容不下人的。”
正是色令智昏,又道是財帛動人心,這一番話說得林長敏怦然心動,當下顧不得上有嚴父,下有悍侄,更哪管家門聲望,皆丟之腦後,當下與蘇媚如海誓山盟,一心一意計較起來。卻不知蘇媚如用心。原來此人心高氣傲,尤以跟了林錦樓之後,眼界愈發高了,前來求娶的她一概看不上,一門心思要高嫁豪門世家,只是有意前來的皆差強人意。唯有林長敏,今年不過四十三四,生得微胖,閤中身材,膚黑眼細,尋常之人也,卻也有兩分倜儻風度,又是從五品的官身,溫柔軟語,事事妥帖,林錦樓無意間說過,王氏在內宅裡似是不大得力,豆腐一樣的性子,這樣的正室日後也好拿捏。她思來想去,再無比此人更好的,也暗含著氣一氣林錦樓的心,竟與林長敏一處了。
於是兩人上趕著商量,蘇媚如拿銀子將這處賃的房子置下來,林長敏化銀子打頭面、做衣服,添置了鋪蓋、幔帳等新婚應用之物。至選定的日子,林長敏只請了兩個相熟的朋友,並族裡跟他交好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