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生怕他起了興兒。忙央告道:“這是我家裡,大爺開恩罷。”
林錦樓笑嘻嘻道:“親兩口,親兩口就開恩。”
香蘭唯恐旁邊屋裡的丫鬟們聽見,便只好讓林錦樓親了幾下,忽覺下身被頂著。知他已動了情,連忙掙開,臉已經紅了,躲到几子後頭,將茗碗朝林錦樓推了推道:“大爺用茶罷。”又丟下一句道:“我去給大爺端些吃食過來。”忙不迭的掀簾子出去了。
林錦樓長長吐了口氣,心道這小妮子就是彆扭。從床上起來在房裡轉了一圈兒,又到書案跟前,一一看過桌上的文房四寶。又翻看書架子上的書。
香蘭磨蹭了好一陣子才端了個托盤進來,上頭有兩碟果子糕餅,還有一壺熱茶。
林錦樓道:“不用忙乎了,家裡剛吃了一回過來,添些熱茶就是。”一面說一面看她屋角擺著的一張古琴。撥弄了兩下,問道:“你還會彈琴?怎麼沒告訴爺?”
香蘭忙道:“我哪裡會彈這個。這是我爹收來的老物件,一時半刻的沒個人買,就先放在我屋子裡了。”
林錦樓惋惜的搖了搖頭:“嘖嘖,你那小手兒指頭長,學這個正正好,琴也甭賣別人了,回頭帶回去,請個師傅教你彈。”
香蘭冷笑道:“我們一家就指我爹賣古玩餬口,我把它帶回去,家裡指什麼吃飯呢。”
林錦樓哼一聲道:“瞧你那財迷樣兒,琴算爺買的,回頭給你爹銀子總成了罷?”
香蘭也不理他,只管將托盤放到炕桌上,將東西一樣一樣擺好,又去添茶。
林錦樓對香蘭房裡的東西每樣都好奇,連薰香的鼎都開啟罩子來看看,又去翻騰她擺在妝臺前頭的脂粉頭油。一扭頭,瞧見香蘭正坐在湘妃榻上盯著鞋尖兒發怔,便走過去道:“想什麼呢?”
香蘭不自在的微微挪了挪身子,小聲道:“沒什麼。”
林錦樓坐在香蘭身邊,道:“這兩天都在家裡幹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陪爹孃說說話兒。”
“哦,都說的什麼話?”
香蘭道:“就是些家常話,誰還特地記著。”又道:“都折騰到這個時候了,大爺早些睡罷。”說完走到床前,重新鋪了褥子,將自己的被拿給林錦樓蓋,又取了個桂花香餅兒,點燃了放到蓮花鼎裡,仍把罩子蓋好,又將茶碗推了推道:“大爺要熱水洗漱麼?”
林錦樓道:“在家洗過了。”看碟子裡有塊桂花糕,顯是新蒸的,便拈了一塊吃,用香蘭的牙粉擦了牙,把茶端來漱口。
香蘭伺候他寬衣,林錦樓坐在床上,又見香蘭開啟櫃子取新被褥,不由奇道:“床上的褥子不是剛鋪了?”
香蘭道:“大爺睡罷,我在榻上鋪了睡。”
“誰讓你在榻上睡了?過來。”
“床上窄,我在榻上睡就好……”
“讓你過來,不聽話是罷?”
香蘭只好過去,林錦樓讓她吹了燈,將幔帳從銀鉤上取下,便拽她上床來,跟他一處躺著。林錦樓見香蘭仍穿著水田褂子,便伸手去脫她衣裳。
香蘭嚇了一跳,忙按住林錦樓的手道:“大爺,晚上冷,我穿著衣裳睡。”又小聲央告道:“這是在我家裡,不好要水……”說完臉已經紅了。
林錦樓也不說話,仍去剝她衣裳,香蘭手忙腳亂也不敵林錦樓力大,三兩下被剝得只剩了肚兜,林錦樓卻將她攬了,懶洋洋說了聲:“睡了。”
香蘭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過了片刻才聽身後林錦樓呼吸綿長,她瞪著帳子看了好半晌,雖然再進林家也有了些時日了,可她只要跟他相處便如鋒芒在背,渾身不自在。她愣了好半晌,方才合了眼慢慢睡著了。
一宿無話。
第二天早晨,天還矇矇亮,春菱等人便起來了,忙不迭預備洗漱之物,這廂廚房裡灶臺上也開始精挑細做。香蘭一整夜睡得都不太踏實,外頭一有動靜她便醒了,見林錦樓還睡著,便輕輕悄悄的起來,摸索著穿了衣裳,掀開被子,下了床。
到隔壁屋裡洗臉梳頭,重新換過衣裳,這時屋中林錦樓有了動靜,春菱等人忙拿著銅盆毛巾等物進了屋。一時忙完,早飯也做得了,林錦樓對香蘭道:“讓他們把飯擺堂屋去,跟你爹孃一塊兒吃。”
春菱聽見趕忙出去張羅擺飯,這廂陳氏夫婦聽說林錦樓要跟他們一起用飯,陳萬全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渾身亂抖亂顫,坐都坐不穩了,對薛氏道:“要不,要不就跟林大爺說我昨晚上染了風寒,這飯就甭吃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