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皺了眉頭,這個長子的確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但一旦娶妻,到時候朝廷上的那些個傢伙保證又說皇長子已經成人,重提立太子之事。
宣和帝和內閣朝廷那些人交鋒幾次,吃過虧佔過上風,知道這群人的難纏。他不悅的瞥她,不知道為何要提起此事。
“臣妾是擔心,大皇子到了年紀,身邊沒個可心人兒,又年輕不懂事,要是走了岔道鬧出事來就不好了。”她這話說得輕聲細語,如同流水淙淙。
宣和帝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下,他從羅漢床翻身而下,“這事兒和你沒關係,不用你開口。”
說著竟然直接披衣而起,
齊貴妃見狀想要追過去,誰知宣和帝腳下走的快,她才走幾步,宣和帝已經大步而出,太監進來對她拱手,“娘娘,皇爺在別處安置了。”
齊貴妃聞言,整個人都晃了下,卻又很快鎮定下來,她叫人拿出荷包打賞傳話的太監。慢慢踱回去坐在床上,仔細想自個那些話到底哪句說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宣和帝:兒媳婦這種事……你要好好學習不要早戀朱承治一臉純良:哦
第55章 搜查
皇帝心, 海底針。齊貴妃得寵這麼多年, 自認對宣和帝心思的揣摩有獨家的本事。可宣和帝聽了她那話, 硬邦邦的丟下句話, 把往哪兒一擱置,自己走了。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齊貴妃想了半日都沒想出個好歹, 宣和帝卻已經連著好幾日沒有來, 逼得沒辦法了, 她拿出自個珍藏的夜明珠,託人去馮懷那個討要個方, 來渡過眼下的難關。
有錢不賺,烏龜王八蛋。何況只是來要個法子,不是要他親自下場替人出力,自然樂的收下。
馮懷收了齊貴妃的那顆珠子,也真給了對症的方子。
去的太監只給齊貴妃帶了一句話,“娘娘別忘記了, 當初太~祖皇帝留下的規矩,後宮不得干政。”
齊貴妃沒成想,自個送出去的珠子換回來的卻是這麼一句叫人摸不準頭腦的話。馮懷這個人壞到了骨子裡頭, 幾乎沒人說他的好話。但這人又有一點好, 明碼實價卻不摻假。他收了錢,要麼收錢不辦事, 要麼就會給出點真章來,不會隨便搪塞過去。
齊貴妃坐在簾子下頭想了大半個日子,腦子裡頭如同有人點了似得, 頓時茅塞頓開。皇子的事兒,往小裡頭說是家事,可是往大了講,卻也又和國事沾了關係。皇子們選妃,也是順天府帶著京畿周邊的地兒鬧騰的不可開交。
她只想著宣和帝對自個的寵,說話裡頭自然也沒想到這麼一層。她把他當男人當孩子當主子。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卻還有個天下之主的身份。
皇帝的心思要是這麼容易叫人摸清楚,那就不叫做天恩難測了。
想明白了這麼一層,齊貴妃當真渾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她出身不高,就是個小吏之女,進宮的時候,大字都認不得幾個,有些道理不親身經歷了,也沒有多少體會。
冷汗涔涔,把內裡貼身的襖子都給打溼了。她坐立難安,恨不得立刻給宣和帝請罪去。
自個真的是太想把朱承治的把柄給遞上去了!做的太急了!應該好好思前想後才對。
齊貴妃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去見宣和帝,心下琢磨著,自個這身份不好去見。男人在氣頭上,哪怕之前對你萬般寵愛,雞毛蒜皮的事兒也能拿你的罪。她又不是皇后,要是皇后,直接找上門去,也好有個身份在。
齊貴妃惶恐不安的縮在行宮裡。那邊宣和帝帶上了皇子們到外頭跑馬。
天壽山附近風景宜人,叢林也多。眼下正好是萬物生髮的季節,打獵多在秋季,秋季主殺,刑部裡頭定下來的死刑也在秋後處決。春日裡頭,正好是野獸繁衍的時候,春季狩獵有傷天時。
所以到了現在宣和帝都沒怎麼狩獵過。今個帶孩子們出來,還是出來散心。
朱承治穩穩當當騎在馬背上,那邊朱承泓騎著一匹小母馬,嘴兒翹的和葫蘆嘴似得,能掛個壺。
朱承泓才七歲,騎馬之類的自然是叫太監把人給抱在馬上去。他年紀小,力氣也不大,幾乎什麼都幹不了,只能在一旁幹看著。
宣和帝縱馬馳騁,禁軍錦衣衛等人馳馬相隨,在宣和帝身後的還有朱承治。君父在前,做兒子的自然要鞍前馬後。
春風柔情款款,可在馬上馳騁起來,原本如水柔和的風兒也凜冽了起來,吹在面上,沒有實實在在在馬背上帶過幾年,不消幾下,就能眼淚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