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我先去宮裡。”褚彧轉頭對著玲兒說道,“王妃見葉盈的時候,你和凝兒一道陪著。”
“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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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褚彧的臉色不是很好。初九邊趕車邊往後說道;“公子,真的不用找人殺了那個葉家小姐麼。”
“不用。”璃兒沒開口,他便不能做。然而他聽到那個名字都能升騰起的怒意,不亞於那幾個匪徒。來自身邊之人的惡意,總要比陌路人來的更讓人心寒。
馬車行至宮門口停下,等在門口的小連子施了禮,便低著頭走在前面,初九則推著褚彧隨後,有些對話似乎夾雜在風聲中,聽不清楚。
飛霜殿裡,梁淮帝背對著殿門,聽到門口的響動聲,才回過頭,恰巧看見初九抬著褚彧的輪椅。
“父皇,兒臣來向父皇辭別。”
“朕記得,你上次說的日子,便是後日了。”
“讓父皇擾心,正是後日。”
“彧兒,你行動不便,汴州的事物,就還是留給那些個官員處理罷了,你好生休養便好。”梁淮帝似關切狀。
“兒臣謝過父皇。”
大梁的封地雖說是皇子成婚之後便會封賜,但權力如何,皆由皇上做主。如八王爺褚熠在西滇,因地廣人稀,又貧瘠,梁淮帝也不在乎,便只對褚熠定下每年進貢的歲額,其他便由得他自行管去,而如褚彧這等江南富城,梁淮帝當然不會放心全權交與,將他架空了,擺到汴州當一尊雕像擺著做做樣子而已。
這在賜封地的旨意下來那時,褚彧便已經猜到了。他就算去了那汴州,也不過是風光的“地主”,不過他早已有了對策,是以他接受起來也頗為自然,梁淮帝細細看了,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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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凝兒將葉盈帶了出去,蘇璃臉上的笑意失了一半。
“王妃,葉家小姐來做什麼?怎麼老是問些上官少爺喜歡誰這等事。”
玲兒不知道葉盈冀州遇到蘇璃一事,只是她如今聽起來,這葉盈一進門便是哭著道歉,然後又開始一直問王妃關於上官少爺喜歡誰這檔子事。雖說她也聽說了和離一事,但這關她家王妃何事?
蘇璃搖了搖頭,“玲兒,上次凝兒買回來的醫書,還放在王爺書房麼?”
“是的王妃,要奴婢去拿給您麼?”
“我自己去吧。”不知為什麼在葉盈走後,蘇璃便覺得在廳裡有些悶,想出外走走,正好趁去書房的路上逛上一陣。
王府的書房離前廳有著不近的距離,等走到門口時,蘇璃的後背已經帶上了薄薄的汗。她往一側書架看去,這是當初褚彧理出來專用來放她的醫書的一個木架。
桃紅每次都是按照字筆畫來分,她自然一眼便看到了。就在她轉身準備出門的時候,手袖上的絲絛不小心鉤到了桌旁的青花瓷畫桶裡面的一幅畫上。
‘刷——’青花瓷畫桶被一併帶倒到了平地上。
蘇璃回頭看向腳下,有幾幅畫卷似乎沒有紮好,自行滑開便露出了半截,而在那露出的部分,無一例外的都是同一個女子。
那女子一席白衣,烏髮如漆,容貌自是人間少有的不可方物,額間殷紅梅花花鈿下一雙清冷的眸子,還有那抿緊的朱唇,彷彿周身泛著不可觸犯的冷然,讓人不敢去生出多看幾眼的心思。
她是誰?褚彧的母妃麼?
第63章
元德二十三年七月十四,正是褚彧定下的去往封地的日子。
這一日才剛剛辰時末,太陽便已經有些炙人。街道上的行人三三兩兩的不多,因此璃王府外的五輛馬車顯得尤為突兀。
後面的幾輛馬車,滿滿當當地載著玲兒等幾個丫鬟下人和常用的物什,每車只要有人坐,便都放著兩隻冰盞,將那炎炎酷暑和熱風一併遮擋在了車外。
夏日的冰凌存放不易,也只有些清貴富賈才用的起,這些能跟著去江南的僕從受此對待,心裡個個都高興著,對璃王也就愈加懷著尊敬之心。
凝兒站在璃王府的門口,有些不捨得看著馬車西行,她一直幫蘇璃出門淘醫書,璃王便升了她做了王府的採辦,這次由她和大管家桃紅一起留下來看著這錦城的王府,她也算是身負重責。
馬車佇列是從璃王府出發,卻沒有向去汴州最近的南城門走,而是往西去經過虞山腳下的西城門,此番算是繞了遠路。
陡崖峭壁的虞山上,一個身著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