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極好的,可姑娘不喜歡這些花兒草兒的。”
露珠兒只得開了箱子,將這腰圍疊起來好生放了進去。
林嬤嬤領著小丫頭鋪了床,便叫雲鬟安歇。
漸漸地萬籟俱寂,雲鬟側臥榻上,翻來覆去良久,才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才吃了早飯,藍府就有人來接了,羅氏早命人幫雲鬟收拾了貼身要用之物,又叫林嬤嬤並幾個丫頭小心跟著,送出了門。
不多時來至宣平侯府,早有嬤嬤們好生接了入內。
藍夫人見了雲鬟,自是歡喜不盡,緊緊地握著手領她到了內室,叫人端了各色點心果子,便叫她吃,又同她噓寒問暖,說些家常閒話。
一時因問起在鄜州的情形,藍夫人只怕雲鬟在那裡受了苦楚,便依依看她。
雲鬟自然瞭解此情,便將在鄜州的種種趣事一一說來,比如河邊捉魚,比如登山遊玩,她本不是個愛說話之人,可因見藍夫人眉尖若蹙,又想到她身上發生的那些事,便竭力大說大笑,意圖引藍夫人也喜歡。
果然,藍夫人聽得頻頻笑個不住,眼底閃出幾道光亮來,竟說:“先前我小的時候,也是愛動愛跑的,你這一說,倒是勾起我的心來了……”就把雲鬟摟到懷裡去,撫著她的發端道:“然而聽你說的這樣喜慶,我的心才有些寬慰了,想謝姐姐臨去,有你陪著她,必然也……”
到底又落了些淚,雲鬟心中雖痛,卻只做無事狀,靠在藍夫人懷中輕聲道:“以後若有機緣,姨母也可以去鄜州,有人稱她是塞上小江南呢,我帶你去素閒莊上玩,你必然是喜歡的。”
藍夫人本收了淚,聽說的如此貼心,心底一股暖意如湧,又禁不住灑下淚來。
中午時候,因沒別的人,藍夫人便陪著雲鬟,自在地吃了一餐飯。過午時候,便摟著雲鬟小憩。
雲鬟換了地方,自然是睡不著的,卻只是不動裝睡。
不多時,聽到外頭有輕輕腳步聲,旋即是藍夫人起身,放輕手腳走到外間兒。
隱隱聽藍夫人道:“你如何又進來了,今兒不是在外陪貴客的麼?”
那人道:“我不放心,來瞧瞧你陪著鬟兒如何了,她可睡著了?”這聲音極為低沉溫柔,自然正是宣平侯。
藍夫人道:“才睡著,你休要打擾我們,快去陪你的客罷了。”
宣平侯道:“世子吃多了酒,我叫人帶他去客房小憩了,左右鬟兒也睡了,咱們自去外間走走可好?”
藍夫人噗嗤笑道:“胡鬧,若鬟兒中間醒了呢?”
宣平侯道:“怕什麼,自有侍女們看著。”竟不由分說,攬著藍夫人自去了。
室內重又一片寂靜,雲鬟翻了個身,心頭一陣茫然。
宣平侯果然溫柔深情,崔印那句“因禍得福”,或許也不算差,然而若要經歷那樣可怖之傷才遇上這極對之人,這到底是如何的造化呢?
前世她上京後,前後也見過幾次藍夫人,只不過……沒幾年,她便悄然病逝了。
此後,宣平侯再未婚娶。
雲鬟正閉著眼胡思亂想,忽然聽得窗外有使女經過,一個說道:“侯爺真是半刻也離不了咱們夫人……”
另一個笑道:“你可眼紅了麼?趕明兒跟夫人說,立刻給你外頭配個小子……”
先頭那個啐道:“休要胡說,這也是能打趣的?給陳嬤嬤聽見,看不大耳刮子摑你。”笑了兩聲,忽然又道:“只是我最近聽了一件奇事,你可聽說了?”
另一個便問,先頭那人道:“東街那邊兒不是出了一樁人命官司麼?先前聽聞咱們夫人孃家有個家奴也卷在裡頭。叫什麼來著……馮什麼的。”
後一個道:“你別瞎說,這又是什麼奇聞了?不過是舊聞罷了。也不是什麼家奴,說來不算遠……是夫人奶孃的兒子呢!先前夫人聽聞了,還說可憐見兒的,賞了他家幾兩銀子……”
雲鬟聽到這裡,便坐起身來,不知為何,心跳的極快,她忙跳下地,便跑出門去。
此刻因晌午,守門的小丫頭躲在屋裡,或打瞌睡,或閒話,竟不曾留意她。雲鬟跳出門口,左右看看,不見人影,她便一徑下了臺階,往外而去。
出了院門,才走不多時,就見迎面來了一個使女。
這使女見了她,忙行了個禮,問道:“崔姑娘,可見到我們夫人了?”
雲鬟搖頭,見她面色焦急,便問:“怎麼了?”
使女道:“門上來報,說是刑部來了一位大人……找咱們侯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