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
雲鬟只顧回頭打量藍夫人的所在,卻見宣平侯照季陶然所說,果然藍夫人吐了些水出來,卻仍是不醒。
雲鬟爬起身來衝過去,按照在鄜州時候所學的救援之術,如此半晌,才聽得藍夫人喉頭“咯”地一聲,雙眸緩緩地睜開。
藍夫人雙眸朦朦朧朧地,忽地又莞爾一笑:“鬟兒……我終於又、見著你了……”
雲鬟正俯身憂心看著,聽見這句,眼中的淚滴共發端的水珠,紛紛如雨點般搖曳墜落。
且說先前,季陶然跟雲鬟清輝三人路上驚鴻一瞥,所見的趙黼一行人浩浩蕩蕩,卻是進宮面聖去的。
因他畢竟才回京來,入宮乃是頭等大事,自決計不敢怠慢,何況這一次,還帶著遼人“俘虜”——睿親王,以及遼人的其他使者,更加事務繁重了。
趙世見了他,自然欣喜非常,又見他比先前彷彿更出落了,一時喜不自禁,便命他在身邊兒,細細地將路上遇到伏擊,又如何化險為夷,且突襲生擒了睿親王的種種經過,詳細說來。
趙黼畢竟是個“能說會道”之輩,把趙世逗得眉飛色舞,笑聲不絕。
連王治都在身邊湊趣道:“聖上見了世子……不過是這片刻,卻比過去幾個月來笑的都多呢。”
皇帝摸著趙黼的頭道:“要不朕如何一直都盼著他回來呢?”
趙世頗為舒心,長長地吁了口氣,道:“這一回,晏王妃也進京了,你那小小地世子府便有些住不下,朕先前已經想過了,就把西掖那個宅子給你們一家子罷。”
趙黼一驚:“皇爺爺說的,可是……可是開國太子的舊居?”
那個,卻正是趙黼曾居住過的“江夏王府”,自然不由得他不驚心。
趙世笑道:“可不正是這個地方麼,舊是舊了些,但是氣派,稍微修繕整理一下兒,東宮也沒有這般氣勢。你可喜歡麼?”
趙黼乾笑了兩聲,卻道:“不大喜歡。”
皇帝要賜的東西,他竟敢這般狗膽。王公公在旁聽了,嚇了一跳,可雖是意料之外,但卻是趙黼的行事之中,不由苦笑,不敢插嘴。
果然趙世笑道:“你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瘋魔了?敢當面這般說。”因問趙黼:“為什麼不喜歡,莫非是嫌棄老舊了?還是,你有什麼顧慮?”
這宅子雖是開國太子居所,那光武太子也著實是個能征善戰的奇才,為新朝立下汗馬功勞,卻因諸子之爭,被捲入其中,蒙冤而死。
直到後來才恢復其名號,光復其功德。是以曾有人隱隱地說居處不祥。
趙黼自然並不在意那些,便道:“並不是,只是畢竟是太子的舊居,敢收不敢住,住進去豈不是眼中釘了?”
前世的他,卻並未有這般忌憚心腸,橫豎皇帝所賜,他也百無禁忌而已,但此刻回絕,自然是怕有人若是“故地重遊”,未免更生出許多不快來。
但這話當然說不得,故而只拿藉口搪塞。
不料趙世聞聽,只當他真心這般想,便若有所思道:“不用怕,並沒有人敢說什麼。”
趙黼見他竟似發了固執之心,正要再轉圜推辭推辭,趙世卻道:“罷了,此事不必再說,橫豎朕有主張。”
趙黼目瞪口呆,王治在旁也半哄半笑地道:“好世子,這是聖上一片美意呢,只快謝恩就是了。”
趙黼無法,只得不提。
心中卻也另有盤算而已。
如此在皇宮中便盤桓了老半天,又宿了一夜。
次日出宮,本想著去謝府轉轉,怎奈府內晏王又催得緊。
趙黼也想先把手頭的事都料理料理,才好得大空閒好生相處,否則倉促一見,又有些閒人來打三擾四,豈不頹喪?因此便也喜氣洋洋地先回世子府了。
在晏王府內,晏王卻也正是納悶之中。
總算等了趙黼回來,晏王瞥著他滿面春風地,問道:“見過你皇爺爺了,可還好麼?”
趙黼行禮落座,先喝了口茶潤喉,才道:“當然是極好的,又有什麼大不了,父王這麼著急叫我回來?”
晏王嘖了聲:“那個阿鬱,是怎麼回事?”
趙黼笑道:“這件事母妃最清楚,你不如去問母妃,那可是她的‘遠房親戚’。”
晏王語塞,他之前自然也曾問過晏王妃此事。
晏王便瞪著趙黼道:“雖是你母妃安排的,但是你……先前在街頭怎地對她那樣?你果然……對她有心了不成?”
趙黼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