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小說:我家夫人顏色好 作者:冬兒

侯府很大,這處的院牆離故園極近,周圍荒草叢生,少有人來。她選在這裡也是為了避人耳目。

但這處離府門也實在遠了些,不知道從這能不能看到那個賣糖畫的販子。鶴葶藶甩了甩被牆頭砂石胳疼了的手指,繼續往外看。

剛才的時候,鶴望蘭拉著她的袖子叭叭叭地說了好半天,也找不見重點在哪裡,她到底想表達什麼。反正就是一直在炫耀——我的糖畫比你的好看。

平時還好說,可今天心裡惦記著事兒,鶴葶藶就有點煩。耐著性子好言好語地把還沒顯擺盡興的大姑娘給打發走了,趕緊帶著阿柴和粟米繞了個小圈爬到牆頭上去等人。

她有種預感…這個人和上次在八寶寺硬要賣她荷包的,還有上個月掉進洗筆池裡的人,都是同一個。

鶴葶藶沒有等多久。

前面的街口拐角處慢慢走過來兩個人。前面的是粗布衣裳,臉上畫的人不人鬼不鬼,揹著手慢慢踱著。後面跟著個二十不到的年輕漢子,穿的衣服挺好,至少不比她家府上的家丁差。卻揹著擔子拉著車,累得像頭老黃牛。

…這是什麼意思?賣糖畫的是哪個?

拐角離這不遠,那倆人一會的功夫便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牆邊正好有顆大柳樹,鶴葶藶藉著柳枝的掩映,偷偷打量著。

粗布衣服的那個雖然塗了黑鍋底,卻是一身遮也遮不住的好氣度。走路的時候腰背挺得筆直,下巴繃緊,連步子邁的大小都恰到好處。

小時候的禮儀先生跟她講過,從一個人走路的姿態裡,就能將他的家教背景揣摩出三分。而眼前的這個人,昂首闊步,器宇軒昂,絕不是農戶出身的販夫走卒該有的樣子。

“姑娘,您下來吧?”粟米跑過來,急得都快哭了,“您怎麼突然還想起來幹這事了。多危險,快下來。要是姨娘見著了,咱們都得完。”

“等一下,就一下。”鶴葶藶輕聲應著她,眼珠卻是不錯地盯著江聘走過去的背影。

因著要做糖畫,江聘是個愛乾淨的,自然不能髒著手去弄,所以他的手還是白淨的。原汁原味的江聘的手。

手指修長,指甲圓潤,骨節分明。手背上有淺青色的筋脈,白皙光滑。說實話,很漂亮。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鶴葶藶只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疤。右手的手背上,很長的一道,月牙兒形。

所以…真的是他。一直是他。

江聘常年練武,耳朵好使的不似常人。即使剛才鶴葶藶只是輕聲應了句話兒,他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那道讓他魂牽夢縈的聲音讓江聘下意識地便回頭去尋。

可還是晚了一步。

他只來得及瞧見了她旋身時隨風輕揚的一縷長髮,黑得發亮,輕柔得像鳥兒的羽毛。還有那隻插在發頂的簪子,翠色的,蝴蝶形,栩栩如生。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剛才的那人,是她嗎?

江聘頓住腳,仰著頭戀戀不捨地看。

“公子,看什麼呢?”阿三見他入迷的樣子,也跟著他抬頭往上瞧。

只有一棵柳樹,枝幹長得歪七扭八,葉子倒是綠得油亮亮。有的枝條很長,長得垂到院牆外的地上。他逗趣兒似的笑江聘,“風梳垂柳惹相思…公子,您這是相思病又犯了?”

“什麼叫又犯?”江聘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他,“小爺的相思病何曾好過?”

從那日在牆頭看見江聘,已經過去了小半月了。房大嬸又給她買了兩回糖畫,她看了兩眼,沒要。過了一日,可能是粟米提了一嘴,房大嬸就再沒給她帶過了。

又過了幾日,房大嬸家的小孫子進府來玩,想找那個賣糖畫的買點糖吃。可繞著侯府走了兩圈半,還是見不著人。

那個人走了。再沒來過。

每當路過洗筆池時,看到哪個丫鬟戴了藕粉色的荷包時,鶴葶藶也會想起那個人。那張塗得亂七八糟的臉,還有手背上月牙形的疤。那些栩栩如生的糖人,能甜掉了舌頭的糖畫。

反正也見不到了,不如忘了吧。

鶴葶藶刻意地不再去想那日在八寶寺時雲度大師的姻緣籤,也不會再試圖憶起那張已經模糊掉了的臉。她不會再莫名其妙地發呆,每日跟著傅姨娘剪花種草,學琴習字。

故園的丫鬟們都笑她前些日子丟了魂兒似的,現在終於又變回了那個二姑娘。會溫婉地笑,會唱好聽的曲兒,會在陽光燦爛的日子去葡萄架子旁邊的月季花叢裡撲蝴蝶。

可是以後的時候,無論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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