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每個化妝師夢寐以求的臉,洪秀最近都快愛上她了,聞言忙道:“別啊,下午下了船肯定有官員要擺宴宴請督主,一般擺這種宴都會帶女眷過來,南人水嫩白皙,到時候美人如雲,你要是被比下去了怎麼辦?”
他興沖沖地道:“等會兒我再給你選套好看的衣裳,保管別人在你面前都不好意思抬頭!”
四寶聽完懷著點微妙的心情點頭答應了,洪秀挽著袖子卯足了勁給她折騰臉,沒想到才化了個眉毛柳秉筆也捧著個妝奩過來了,兩個美妝達人在一起簡直是火山撞地球,而且最要命的兩人化妝還不是一個路數的,柳秉筆走的是暗黑非主流風,洪秀是時尚達人系,在一塊差點沒打起來,她的一張臉給化的跟鬼一樣。
到最後陸縝進來實在看不下去,直接讓兩人滾蛋,只在她眉眼處描繪了一二,又拿出面紗遞給她:“這是為了防止橫生枝節。”
他當然不會承認他存了不想讓別人看見四寶的私心,四寶倒是沒多想,換好衣裳就戴上了。
一到下午樓船就悠悠停泊在了岸邊,岸邊至少二三十官員,都站的十分整齊,後面是一排轎子。有個官位最高的代眾人來說話:“廠公遠道而來實在是辛苦了,下官早已在家中備下了薄酒,希望能為廠公略掃風塵疲乏,還請您賞臉。”
這人說話倒還算爽利,陸縝知道這是官場的慣例,也沒有過多推辭,隨意點了點頭。
要是擱在原來四寶也不怵這種場面,但是現在格外擔心做錯了什麼給陸縝丟人,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倒是身邊的洪秀氣場全開,昂著下巴連眼措也不掃那些官員,一副社會我洪哥,人狠話不多的氣派。
四寶汗了下,感覺自己才像是冒牌貨,乾咳了聲,學著洪秀的吊毛氣場昂著下巴抬著膀子上了轎子。
洪秀還真沒說錯,因為這回不少跟陸縝出來當差的官員都帶了女眷,為了禮數不缺,所以這次擺宴的南地官員也帶了女眷過來,換上女裝的四寶和比女人還女人的洪秀就被自然而然地安排進女客席裡,險些沒把他鬱悶死。
四寶倒是挺好奇南邊貴婦貴女一般喜歡聊什麼,不過聽了幾耳朵就尷尬了,最開始一位小姐把自己的字拿出來讓眾人品評,有人捧場道:“馮姑娘這字平和自然,端莊秀麗,頗具顏公一派的風采,收筆又飄逸靈動,也有當年書聖的風骨,實在是妙啊。”
這位馮小姐顯然在這個社交圈裡地位不低,一人先開了口,其他人爭先恐後地開始捧場,什麼‘清新優美,娟秀婉媚’‘翩若驚鴻矯若遊龍’一股腦地往她頭上砸,一時之間女客席裝逼風味濃厚,馮姑娘面上笑意深深,難免帶了幾分自矜。
接下來又有幾個貴女拿出詩詞字畫來請人點評,不過這幾個身份沒有那位馮姑娘高,誇獎力度也就降了點,按照身份高低逐層遞減,有幾個四寶覺著寫的比那位馮姑娘好上許多的,竟然都只給了中等評價
四寶:“…”= =要麼是她眼睛瘸了,要麼是這個世界眼睛瘸了…
洪秀聽了幾句尷尬癌都犯了,悶頭喝酒吃菜。
四寶也對這種裝逼風味濃厚的宴席沒啥興趣,但畢竟陸縝來南方是辦事的,還要靠這些地方官員從旁協助,她還得硬著頭皮搞好這場女眷外交,就算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幫到陸縝,也不能平白給他添亂吶。
有人品評完了意猶未盡,見她在一邊兩眼放空,含笑問了句:“提督夫人以為如何?”陸縝初來乍到,他們也不知道他身邊有女眷,只看四寶打扮端莊又戴著面紗,洪秀打扮嬌嬈,而且洪秀明顯是在她左右保護著服侍著,便只當四寶是正室,洪秀是姬妾之流。
四寶給‘提督夫人’這四個字叫的心波盪漾,反正她在一邊看了會兒也琢磨出套路來了,反正寫行書的就說‘端莊清正’,看見草書就說‘飄逸靈動’,見到畫人物的就說‘形神兼備’,畫風景的就說‘意境悠遠’,眾人這才稍稍滿意。
她隨便找了個更衣的藉口去跟陸縝抱怨了幾句:“要不是怕丟你…我的臉,顯得我沒文化,我才懶得敷衍她們呢。”
陸縝笑個不住,見她瞪眼才頷首道:“你這法子不錯,以後可以總結出套話來應付這些場合。”他說完悠然唸了幾句楚辭詩詞,又細心告訴四寶品評什麼書畫的時候該用它們,以增加逼格。
他笑道:“你下回說的時候加上這幾句,就不會有人笑話你了。”
四寶沒覺著高興多少,肩膀垮下來,沮喪道:“我原來應該多學學的。”
有時候逼格這個東西大半是日積月累薰陶出來的,她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