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印象嗎?該不會真的患老人痴呆症了吧。”
聽著對方的嘲諷,法皇額頭上流下大滴汗水。他此時完全沒有之前的威嚴,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法皇,而是他人手中的獵物。
“這麼說——你承認有這回事,是嗎?”
法皇一抬頭,正與那雙眼睛相對。他嚇得渾身一振,隨即忙不迭說: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沒有那個意思……我跟你們是合作的……”
“現在才想到這個,太遲了!”
女人站起來,俯視著這具無法動彈的軀體,如此宣佈著。聽出她話中之音的法皇,越發害怕,他不住地請求著,為的只是要活命:
“求求你,我沒有那個意思……這是誤會,一定是誤會!我沒有想過要背叛你們,這是真的!我現在一直沒有他們的意思來投靠別人,也是因為……”
“是你自己的小聰明害死了你,誰叫你好好的法皇不當,當什麼牆頭草呢。到了地獄裡,再好好地向全能之父懺悔吧。沒準,他會減輕你的刑罰。”
對方完全不理會法皇的哀求,用一隻手掐住他的下頜骨,迫使法皇不得不張大嘴巴。女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玻璃瓶,開啟蓋子,將裡面一顆白色的藥丸毫不費力地放進法皇的喉嚨深處。直到法皇被迫吞下那個玩意後,她的手才鬆開。法皇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像喘不過氣似的,只能用驚恐萬狀的眼光盯著那個女人。恍惚中,他似乎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其實你該慶幸才是,因為我們一般處死犯人,是沒這麼斯文的。能給你留個全屍,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法皇沒有聽完對方的話,因為他呼吸停止了。那雙像要爆裂出來的眼球,死死地瞪著上方,在那裡,全能之神的雕像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女人為死去的法皇整理一下儀容——讓法袍遮住他的雙腳——滿意地笑笑,隨後又無比厭惡地看一眼聖壇前的神像,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房間外的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女人向左右兩邊看看,這時,有一個教廷侍從手捧托盤,上面放著一頂帶有紗網的小圓帽、一個皮包和一件女用外套從拐角處走出來。他與女人擦身而過,將托盤裡的東西放在對方手裡,女人接了過去,但彼此都沒看向對方。女人順著走廊來到建築物外,一邊跑一邊將手上的東西往自己的頭上和身上穿,迅速地透過花園來到前面的大教堂群中。在那裡,有幾十名遊客正經過大教堂的迴廊。誰也沒有發現,一個剛才並不曾見過的女人來到他們背後,混進這群人裡面,跟他們一起興致勃勃地參觀教堂建築。之後,這夥人離開這裡,到更遠的地方去參觀了。
而在專屬於法皇私人的小教堂門外,那個侍從放下托盤,從樓梯下的儲物間中拖出一個軟綿綿的男人身體,將對方靠在小教堂門外。他用手帕從懷裡拿出一把手槍,放到那個身穿紅色法袍的男人手裡。走廊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因為當法皇在小教堂裡單獨做禱告的時候,紅衣主教皮奧尼早就遣退了別人,只有自己留在門外等候。如今,還是和往日一樣,法皇在裡面,他在外頭,只是都已經成了屍體。在皮奧尼脖子與下巴的連線處,一個黑洞洞的槍口赫然在目,那裡流下來的鮮血,已經將他的法袍胸前一片從紅色染成黑色。
做好一切後,侍從又拿起那個托盤,像往常那樣,走進了黑暗的過道中。樓裡內外安靜依然,就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第三章 一是一、二是二(1)
“看,薩梅爾。”
雖然同伴吆喝的聲音聽起來很有勁兒,不過與他一同乘坐裝甲運兵車的其他軍人,卻沒幾個願意抬頭看看那個目的地的。對他們來說,新地方是必須要來的,但不一定必須得感興趣。
“坐下,舒曼,你擋住陽光了。”
這一輛裝甲運兵車裡的軍官波克少尉,不耐煩地斥責道。因為他手頭上正拿著上個月的《鏡》雜誌,所以不願被人打擾到自己難得的閱讀時間。他的部下只能坐下來,一邊還不忘嘀咕:
“我只是想說,那地方看起來不錯,也許我們在這兒也可以跟在翁波里尼亞一樣,在海灘邊快活快活……”
“這裡有的是女人,因為曼尼亞的男人全死光了!”他的同伴不無惡毒地扔下一句,“可別指望了,那裡不是用來給我們游泳或是看泳裝美女的,而是要我們把這兒當成戰場。”
自從接受命令從翁波里尼亞的威汀薩進行緊急轉移來,奧登尼亞禁衛軍幽靈裝甲師第2團第3營的人就幾乎都是在車上渡過。他們先是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