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奇看到排長沒事。也是鬆了一口氣。他這時才發現。周圍那些傷員地慘狀比他們地中尉還要悽慘得多。有不少斷手斷腿地士兵。因為沒有得到及時地手術。只能躺在地上呻吟。傷口處流出地血水。已經將這兒地地板弄得汙穢不堪。這裡到處都是叫喚地人。可是幾乎沒什麼人去管他們。眼看著這些可憐地傷員猶如等死一般地呆在這裡。傑奇就覺得心裡發毛。而離他們更遠地一間房間內。那兒地聲音更讓人覺得身心顫抖。因為在那裡面。正在進行著手術。醫生正用鋸子將一個士兵地大腿鋸下來。傷員根本沒有被麻醉。因此在進行手術地時候。那個人慘叫地聲音充斥在整棟建築物之內。傑奇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更讓他覺得驚訝地是。這兒其他傷員或是偶爾來走動地一兩個救護兵和醫生。他們好像對此都無動於衷。
救護兵舒爾茨本來正在照看伊格爾地情況。聽到那不絕於耳地慘叫。他不禁抬起頭。看向那邊。心有不忍地說:
“現在城裡地臨時醫院根本沒有麻醉藥。所以不管是什麼手術。都只能在傷員清醒地時候進行。有地人即使能進行手術搶救。也會死在手術檯上。因為這兒不管是藥品還是裝置。幾乎什麼都缺。城外地東西運不進來。這醫院地傷員肯定會越來越多地。”
也就是說。等死地人也會越來越多。一想到這兒。傑奇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到艾吉將一包香菸分給那些傷員。於是也趕緊把自己地煙送給周圍地人。在對傷員地情況無能為力之際。他們也只可用這樣地方法來安慰對方了。
艾吉回過頭。看看伊格爾喉嚨上地傷口。他又看著舒爾茨。問:
“這樣切開,真的不會有事嗎?”
“不會的,只要到時將傷口重新縫合就行了。到時中尉就能像以往那樣,能吃能喝能呼吸。這兒是氣管,剛才中尉一定是被裡面的血塊堵住了,現在把血塊弄出來,就好了。難怪之前的傷口不怎麼流血,應該是肺部內的微細血管破裂,引起了內出血,全都從這兒倒流出來,塞住了氣管。”舒爾茨一邊說,一邊仔細地觀察那個傷口和插在上面的玻璃管。“這個小手術動得是時候,直接切開,讓血塊流出來,再把導管弄進去,幫助呼吸。這應該是哪個外科醫生幫中尉動的手術吧?”
“你說這手術做得,是嗎?”
“沒錯,看切口就知道,很利索,不拖泥帶水,而且沒有傷到其它部位。您要知道,准尉,人的喉嚨是有著很多的血管,大動脈也在這兒。所以別看這個手術小,但要弄得這麼好、又不會弄傷喉嚨別的地方,如果不是手法熟練的醫生,做起來也不容易。”
艾吉沒有說話,他只是覺得奇怪,剛才自己去找人的時候,整個地下室裡除了那間動手術的小房間,其它地方根本沒看見有醫生。那麼剛才給伊格爾動手術的醫生是什麼地方跑過來的呢?他詢問傑奇,是不是對方找來的醫生,不過傑奇只是搖頭,因為對方剛才也一直找不到醫生。
不管怎麼樣,現在要救的人總算平安無事,這讓他們也覺得安心。艾吉守在伊格爾身旁,一邊觀察他的傷勢一邊等待醫生可以有空過來為他進行氣管縫合。他看見朋友的嘴唇蠕動,好像在說些什麼。艾吉湊過去,不過伊格爾喉嚨有傷,再加上又是在昏迷中,所以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而且聲音極小,艾吉好不容易才聽到他在說什麼:
“……媽媽……手……手……”
更多的時候,他都只能看到伊格爾嘴唇一動一動的,卻完全沒聽到聲音。艾吉喃喃自語地對他說:
“放心,你會好起來的,伊克。”
他讓傑奇和舒爾茨先回去,在拖拉機廠那邊,更需要他們。傑奇他們見排長沒事,於是也離開了這個戰地醫院,返回據點。艾吉照顧著朋友,有時用水沾溼對方乾裂的嘴唇。在他們旁邊,還有不少傷員。這些人顯然是從更早的時候就呆在這兒,不過由於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只能半死不活地在這裡耗著。離伊格爾不到一個身位,躺著一個因為截去大腿而昏迷計程車兵,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眼睛上包著繃帶計程車兵在照顧他。那個失去下肢計程車兵不時說著胡話,偶爾醒了,也是說個不停。這時,他突然睜開眼,嚷嚷起來:
“我的腿!別、別鋸掉它,我還能走!我不會讓你們這幫混蛋得逞的……我的腿……我要回去……沒腿我就能飛了……別過來,你們別過來!我不能讓你們鋸掉它!死神!死神過來了!求求你……別拿走我的腿……”
說完,他又閉上眼,躺在地上急促地呼吸著。那個已經幾乎完全失去視力的同伴在一邊默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