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放在辦公桌上,要是他的推斷沒有錯,這隻手指,恐怕與他上次在家裡那個布袋裡發現的手指,是屬於同一個人的——就是數月前在瓦爾德勞動營中死去的指揮官巴列特中尉。只不過不同的是,上次那個,是在豪斯勞動營中先生還後失蹤的明奈特…魯珀特不知不覺地塞給自己的朋友,再由對方帶回來的;而這一次,則更為大膽,是直接寄給了首相的秘書長。尤琛問道:
“您是怎麼收到這個的?”
“在今天一大早,我家的管家像往常那樣,把郵箱裡的信件全部拿了來,放到餐桌上頭。”說到這裡,首相府的秘書長又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我太太把信件分類好,她看到這封信,雖然寫著是寄給我的,可是沒有寄信人的名字。而且,她當時覺得裡頭好像放著什麼東西,所以開啟了看了一下。沒想到……”
布魯諾粗重地喘著氣,像是難以忍受地搖搖頭。過了一會兒,他才又說道:
“我太太看到裡面的東西,完全被嚇壞了,我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能把這個先收起來。我想起在之前你的家裡也曾經出現過這類東西,那是那個豪斯勞動營的女人偷偷弄到你家裡的,不是嗎?現在看來,這些該死的混蛋,一定是想用同樣的手法,來嚇唬我們的家人,想擾亂我們的安寧!”
布魯諾嘴唇還是抖個不停,但臉上已經稍微泛起一點血色。他好像看到兇手就在眼前似的,露出了惡狠狠的神情。尤琛同意他的看法,不用問,這一定又是那個明奈特…魯珀特(或者還有她的那個灰白頭髮的同夥瑪戈特…海斯勒)乾的好事。她們似乎以此為樂,把受害者的斷指弄到政府官員以及他的家中,好製造混亂。只不過,這次更加大膽,甚至直接用信寄給了首相府的秘書長。魔鬼的膽量,看樣子比他們所想像的還要可怕。雖然對方仍在氣頭上,不過尤琛還是得搞清楚一些事情,他向秘書長問道:
“這個信封除了您的太太和您之外,沒有其他人碰過嗎?”
“也許管家有碰過吧,因為信件一向是他拿進來的。”
“那麼在看到這裡頭的東西之後,您有沒有把信封換過呢?”
“沒有沒有,我們連看都不想再看它一眼,怎麼會去碰它?”布魯諾略帶疑惑地看看尤琛,隨即好像有點明白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想……”
“是的,得把它交給調查此案的國家安全總局。”尤琛凝重地看著對方。“繼我家發現這類物體之後,您的府上也出現了兇手寄來的的東西,而副首相閣下的府上,也發生了命案——現在看來,很有可能與寄這些手指來的人有關。兇手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案,不僅僅是藐視國家的法律、更是挑釁!我們必須得把證據蒐集起來,讓這些案子儘早水落石出。”
首相府的秘書長看著這個禁衛軍軍官的神情,他彷彿還有點拿不定主意——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受到了太大的驚嚇,畢竟這樣的“信件”,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的。最後,布魯諾用力地點著頭,說:
“是該這樣。我馬上就讓那邊派人來帶走這個!”
然後,他就拿起電話的話筒,給副首相那兒打電話。看到秘書長沒有堅持他一向的“大事化小”的原則,尤琛覺得鬆了一口氣。不管能否查出什麼,但努力蒐集證據,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然而他也知道,兇手既然膽敢把一截斷指用寄信的形式寄給了政府的高官,那麼這信封內外,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線索留下來。根據之前幾個案子的情況來看,兇手必定是小心翼翼,不讓調查人員抓到什麼把柄。他們在這個信封上能否發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還真是不好說。
看著秘書長在說電話時那緊張的表情,尤琛自己的大腦也在高速運轉著。先是休厄爾委員被殺、他兒子隨即被牽扯出和另一樁醜聞命案有關,該委員家中以及禁衛軍總部那兒的人事檔案被竊,接著是自己家裡發現了頭一截斷指、之後就是副首相家的女傭被殺,如今,又輪到了首相府秘書長收到了這麼一封裝有第二隻斷指的信。兇手不是在隨意殺害著某人,而是有意地挑選物件。而且被魔鬼所選中的,都是奧登尼亞政府中的官員——而且其中有不少都是舉足輕重的大官。他們這麼做,不是為了炫耀,而是仇恨!要讓這些人陷入混亂、陷入悲痛、陷入一無所有的境地!
尤琛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一身冷汗,秘書長辦公室雖然拉起了窗簾(由於擔心外界有人故意窺視,所以首相府辦公室的窗簾一向是被放下來的),不過室內燈光明亮,光線很足,但這個年輕的軍官仍然覺得眼前一片昏暗。他下意識地看了看那個靜靜躺在桌子上的黃色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