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狠,跟莊大少一開口就要錢不同,人家一開口要的就是命啊。
莊見大是搖頭,心裡對這些帝王之人的狠辣之處,看的更是深切了一些。將羅世信先是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這才在羅世信大是委屈的嘟囔聲中,與雄大海一起,慢慢沿街溜達著,瞧看城中民情。
三人一路行來,等到了晉陽宮外,卻見幾個官員,滿頭大汗的在前面向眾人喊著什麼。莊見看的奇怪,帶著羅世信二人向前。走近了一聽,莊見不由的大是歎服,暗暗讚歎李淵老人家,當真是高明啊。
原來,此刻這幾個官員,自稱是奉了留守大人之命,來向民眾解釋,說那貼出來的詔書不會實行,只是謠言而已。自古以來,這謠言最怕的就是那種不清不楚的解釋,越描越黑,最後假的也會變成真的。這件事,要是李淵真的想解釋,只要自己站出來說話,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會有效果的,但偏偏他卻讓一幫下屬官吏來說,只會讓老百姓更加猜疑而已。
莊見眼看著群情激奮,可不想惹上麻煩,帶著羅世信和雄大海轉頭就走。眼見前面一個小酒館兒,羅世信就有些邁不動腳了。無他,打從莊大少撈不著睡懶覺後,早晨的起床氣就特別大。如此一來,總是晃悠在他面前的蘿蔔同學,就經常的捱上一些。今早又是這樣,飯只吃了一半,就被莊見拉了出來,這會兒,聞著小酒館兒裡飄出的香氣,這肚子就抗議了起來。
莊見歪頭看看他,不由笑罵道:“你個夯貨,早晨不過少吃了一個卷子就這德行了,真不知你這肚子是怎麼長的。”
羅世信伸手摸著頭,只是嘿嘿傻笑,也不著惱。他知道少爺嘴上說的厲害,可從來不會吝嗇的。當然特意的整整自己,找些樂子,那是另當別論了。果然,莊見一邊罵著,一邊已是向著那酒館兒中走去。羅世信大嘴一咧,急火火的跟了上去,看的雄大海一個勁兒的搖頭。
主僕三人選了個靠牆的角落坐下,不多時,酒菜就已經陸續上齊了。莊見和雄大海淺斟慢飲著,羅世信自是雙手開動,如同風捲殘雲一般。
莊見看的又想開罵,卻忽的豎起耳朵聽去。原來旁邊桌上此刻坐著兩人,都是一副商家打扮。只是此刻說的話,卻是說的馬邑城守王仁恭的事兒。
說王仁恭的小妾,與王仁恭的內衛統領劉武周頗有些苟且,勾勾搭搭。活該王仁恭戴綠帽子,誰讓他不肯開倉放糧,體恤百姓的。二人咒罵了幾句,又將話題轉到王仁恭小妾和劉武周私通一事兒上,說到香豔處,不由的都是一陣低笑。
莊見對王仁恭是誰不知道,但這個劉武周似是很熟悉,至於具體說他什麼事兒,卻是茫然不知了。當下,轉頭向雄大海問起。
雄大海也聽到了那二人所說,見莊見問起,便將王仁恭和劉武周的來歷介紹了起來。這王仁恭字元實,天水上邽人。一身騎射功夫極為出色,年少時就出任州主簿,後來因功轉長道令,遷車騎將軍。後來擊突厥、討山獠、平漢王,戰功卓著,累受升遷,官至信都太守,遷左光祿大夫。後因突厥再次寇邊,被調往馬邑鎮守。只是到了馬邑後,一改從前的氣節,受賄納賄,不恤民眾,百姓多有怨懟。
至於那劉武周,本來是河間景城人,父親劉匡舉家遷徙到了馬邑郡。劉武周本人驍勇善騎射,在豪俠圈裡很有人緣,原本在當地擔任鷹揚府校尉。後來王仁恭看他驍勇,就提拔為自己的親兵統領,平時駐紮在王仁恭的內宅負責王仁恭的安全。誰知道,竟是搞出這麼一檔子事兒來。雄大海說著這些,面上甚是不屑。
莊見嘿嘿低笑道:“這劉武周原來是個蠢賊,居然監守自盜,亂吃窩邊草不說,還給頂頭上司帶綠帽子,沒前途,太沒前途了。即便要做,也該把那個礙事的搞死才做嘛,笨!真笨!啊,對了,這事兒那個王烏龜知道不?”
雄大海聽他滿口胡言,又將王仁恭叫做烏龜,不由的啼笑皆非。只是自家這位老大一向就是這麼個德行,只怕要他跟個君子似的說話,比讓太陽從西而出還要難的。當下自動將他那些胡話略過,回道:“王仁恭此時只怕不知,否則,怎麼也是容不下那劉武周的。”
他二人只顧說話,不覺時間流逝。等到說完,莊見舉起筷子,想要吃點,只是轉目之下,不由的目瞪口呆。隨即,頭上就已掛下三條黑線。怒了!太怒了!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眼前的菜盤中,在靠近莊見面前,只留下了一抹兒纖細的綠色。那裡原本是一盤拌牛肉的,但現在只是剩下了一根蔥絲。羅世信同學很懂規矩的,決不去動少爺面前的那邊,只是很技巧的,將蔥絲下面的牛肉盡數吃掉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