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泰直到此時也是不知自己究竟為何敗了,努力掙扎著,迴轉頭去看自己戰馬,一目掃去之後,頓時氣炸了胸肺。
原來目光所及之處,卻是看到自己戰馬的後腿已是不知何時,被生生斬斷。斷掉的兩條大腿和馬軀離著足有一丈多遠。想來戰馬吃痛之下,最後努力的一躍,實是拼盡了全力,可惜卻仍是未能逃脫那無賴的魔爪。
這無賴與人對陣,不去想著如何戰勝對手,卻從一開始就時時的算計人家的坐騎,這般手段,直讓帥仁泰氣的是五內俱焚,三尸暴跳。自己輸的這叫一個怨啊!
帥仁泰破口大罵,在兩個小軍的拳打腳踢之下,仍是頻頻回首,大叫無恥!莊大少端坐馬背上,不屑的撇撇嘴,哼道:“無恥?無恥你個老母!老子贏了!這就是實力!有種你丫把老子打下來啊!來啊!切,就你丫這水平還單挑!我呸!告訴你,老子還有大把的手段沒施展出來呢!唉,高手寂寞啊。”最後一句,仰天而嘆,竟似帶著無限的落寞,一時間場上一片寂靜,接著就是撲通撲通一片聲的落馬之音不絕,顯然都是被莊大少雷的在馬上實在是坐不住了。
費青身子顫抖,滿面通紅,立馬在李靖身旁。半響才回頭顫聲問道:“藥……藥師……將軍……將軍……這般手段,你……你可能……可能……應付的了?”他方才看的清楚,莊大將軍最後一招,只是利用那大勺回招之際,順勢後拖而已。只不過這拖得方位卻是低了很多,直直的將那剛剛錯身而過的戰馬的後腿整個給斬了下來。怨不得他大叫什麼“我愛雞大腿”呢。卻讓一般人如何想得到!
李靖喟然一嘆,輕輕一嘆,低聲道:“他這套招法,這三招乃是前面的開胃菜而已,你若是見到了後面的那些招式,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我當時看過之後,只做了一件事。”
費青面青唇白,顫聲問道:“何事?”
李靖抬眼看看他,輕輕的道:“焚香感謝老天,我不是他的敵人。”說罷,自顧調轉馬頭,自去安排人將一眾俘虜收押,打掃戰場。
費青呆立當場,半響忽的面現悲痛之色,喃喃的道:“陛下,非是末將違旨,只是這等絕才,真不是末將能看的住的啊。您就不要怪罪末將,讓他去看著折騰吧……”
平遙城中,西河郡首張世鐸面色木然的坐在一旁,耳中聽的大堂外傳來的陣陣喧鬧之聲,仍是不能回過神來。傍晚之際那副震撼的場面,實在給他的刺激太深了!可憐他今年已是年近六旬了,實在是經不起這種驚嚇了。
話說張郡守本不是什麼大家族之士,只是因著行事安守本分,恪律職守,歷經二十多年,方才坐到了這個位子上。當日自來的平遙,便知道自己這城外兩邊有兩處山匪,極是奸猾狡詐。自己也曾嘗試著派兵去剿,怎奈每次大軍一到,便是人去寨空的局面,那些個山匪早已遠遠的躲進了深山之中,讓他空耗軍資無數。等到他大軍一回,那山匪便又像螞蟻一樣聚集起來,不時的騷擾周邊縣城,只弄的治下之民怨聲載道。
等到皇帝陛下幾番東征高麗之後,情勢又是一變,昔日抱怨自己剿匪不利的民眾不再有了,但山賊的數量卻是急劇的多了起來。好多以前綽著長矛扶著刀叉,前來請願剿匪的漢子,此刻搖身一變,竟全都入了賊夥。要不是他在治上尚算清廉,多有愛民之策,又兼著那些山匪也似並沒造反之心,怕是這平遙城早不知給開啟了幾回了。
及至後來聽說了皇帝譴三路大軍平定匪患的結果後,張世鐸算是看的明白了,這世道,什麼剿匪平亂的功勞還是最好別想,大家相安無事,各守本分互不侵犯,平平安安才是真。你們只要不舉造反的大旗,不來攻城奪寨的佔我大隋城池,咱也不去討那沒趣兒,自找苦吃的幹些賠本的買賣。
在這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下,雙方倒也是相安無事。雖說周邊時有劫掠之事,但相比各處造反的事兒,卻是顯得微不足道了。張世鐸在這兒郡守位子上坐的極是安穩。
但就在今個兒傍晚,當衙役來報,遠處塵頭大起,似是有大軍而過之時,張世鐸心頭就是大驚。匆忙之中,連忙令人將四門緊閉,嚴加防範。等到那大軍漸漸馳近,一隊騎軍打著大隋旗號而近,張世鐸凝目看時,當即腿就是一軟。
那大旗上寫的分明:忠國縣公莊。這五個字,下面之人或許不瞭解,但對於一郡之守的張世鐸來說,卻是並不陌生。
他不知多少次的聽說過朝中的情形,這位國公爺不但貴為當朝郡馬,更是陛下眼前第一紅人。朝中不知多少權臣在他手中吃癟受挫,就連貴為皇子之尊的齊王暕,最終也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