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早先在章丘我便覺得,揚波若是男孩,我一定要叫他去考科舉的。”
他瞄了徐菁一眼,見徐菁也不好意思著,自己反倒鬆快些,感嘆道:“世上奇人何其之多,縱然身為女子,才略也不輸他人。古有巴寡婦、呂婦,今有吾家揚波。”
再說溫瀾來葉家那日,夜裡月上柳梢了,葉誕方才回來。
因家中現有個皇城司的大禍害,葉青霄不敢聲張,連他娘也不叫知道,偷偷去敲他爹的門。此事他不便四處宣揚,又不得憋著一個人知曉。
“你這鬼鬼祟祟的,像什麼樣子?”葉誕皺眉呵斥。
“噓,爹,小心察子。”葉青霄豎起一根手指。
原本昂首挺胸訓斥兒子的葉誕立刻面色一緊,放小了聲音,“什麼?”
葉誕好歹也是鹽鐵副使,聽見察子二字,面色也為之一變,可見皇城司密伺遍佈,使人惴恐。
“今日我去接三叔,三嬸帶了個女兒過來您是知道的,可我見了面卻發現,那分明是原來皇城司的禍……溫瀾,就是陳琦的義子!”
葉青霄這句話裡包含的意思有些複雜,葉誕白日辦公耗費心神,竟想了好一會兒什麼叫三嬸的女兒原來是忠恪公的義子。
這是個什麼關係,到底男的女的??
葉青霄說道:“我同他打過交道的,數月前辭任離京,誰知又打章丘過來,成了三叔的繼女。他若不是探事,何以變服?”
他又將白日與溫瀾的見面、對話複述一遍,不過刨去了自己失態的部分。
葉誕沉思半晌,方道:“以我所看,他言之不虛,怕確是暫住。既然假稱辭任,要辦的事定然是不便宣之於眾。要探事也不必親自來,還叫你發現了。你說,他先去了一趟章丘,可是有所圖?”
白日裡葉青霄又氣又急,後來回去仔細琢磨了一下,他和皇城司打交道多,也覺出不對味了,此時低聲道:“應當說是皇城司所圖。忠恪公在世時,便一心要使皇城司能外出探察其他州府之事,而非限於京畿,只是卻屢次折戟在地方上,朝臣屢屢反對。三叔在外為官,誰知道他是不是借這個身份,在那一帶暗中佈置。”
佈置完了自然就回來,只是暫住在他家,待來日金蟬脫殼,回去覆命。
葉誕頷首贊同,“既然他叫你知道了身份,應當是無礙的。你記得,此事也不可叫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
得到父親的認可,葉青霄才真正鬆了口氣,但還未放下心來,“只是他住在家裡,總是不便的。您不知道,溫瀾心眼壞得很……”
“那又能如何……唉,皇城司越來越過分了。”葉誕幽幽道,“便是朝中大員又如何,他們是天子耳目。這些時日你多注意著吧,雖說他只是‘暫住’,也莫讓人捉到把柄。”
……
……
葉謙依葉老爺子之言,不約見任何人,數日後果然有訊息了,但這場官場風雲與他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大名府推官這位置,本來考慮的頭一個是原來乾寧軍的通判顧虔,結果近日訊息出來,顧虔被降黜了。
細細一打聽,方知顧虔原本上報獄空,獄案悉數審訣完,獄中空虛,竟有野雀築巢。
所謂善為政者,倉稟實而囹圄空,獄空正說明了顧虔的理政能力。獄中現雀巢一事也被引為美談,顧虔大受褒獎,開封府推官的位置應當是十拿九穩。
可惜後來不知怎的,被查出來顧虔是謊報獄空,實則將獄中犯人全都藏匿在另一處。就連那雀巢,也有小吏供稱,其實是顧虔讓他兒子捉來的,實在可笑。
顧虔有謊報嫌疑,自然被剔除出了候選。如今經由複核、審議,又確認他果然藏匿囚犯,也就被降黜了。
除卻顧虔,還有開封府的掌書記謝壬榮,也鉚足了勁想升一升,顧虔之外,便是他最有可能。不過,顧虔還只是被降黜,前後腳的功夫,謝壬榮竟直接被免官了。
前不久運河上浮了大木,引得許多民眾圍觀,京中有童謠稱:“木攔江,龍巢翻,三秋水浩洋。”
那大木被指為龍巢,龍君翻了龍巢定然大怒,預示這幾年要發大水了。
這引起農戶人心惶惶的童謠讓皇城司知道,追查之下,源頭竟然是謝壬榮的妻弟,他妻弟一直借住在他家中。
這兩年陛下身體大不如前,這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的童謠在他耳中,又多了一層含義,他是真龍天子,聽見“龍巢翻”怎會歡喜。於是謝壬榮慘了,不止是升官無望,還丟了官帽。這樣一個小小掌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