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聽見了裡頭的動靜,連忙送了一口氣,急忙帶著丫鬟進去,見到沈棠就開口,“姑娘現在可還頭疼?要不要先洗漱了,再喝解酒湯的?老夫人不知道要找你說什麼事情,早早就派了漣漪姑娘過來說,現在還在等著呢。”
沈棠凝著眉,動作卻是不遲疑的,“你怎麼不早些喚我起來。”
“世子爺不讓,說你昨日喝醉了,讓你多睡一會。”良辰如是說,半分沒有提及昨晚她看見的場景。
屋子裡一陣匆忙,緊趕慢趕著終於是出門去了老夫人的德春院。
沒成想,在廳堂的時候,就瞧見了郝氏和秦姨娘,秦姨娘不知犯了什麼錯,此刻正跪在地上哭地梨花帶雨,瞧著好不可憐。
郝氏和秦姨娘也算是沈棠的長輩,若是有什麼事情,沈棠倒是不好留下來的。正準備找一個地方避開些,誰知道老夫人叫住了她。
“棠姐兒,既然過來了,你且在一旁聽聽。”
郝氏心裡一驚,怎麼就讓一個晚輩在場了?秦姨娘只覺得更加羞憤,覺得沈棠此刻過來就是刻意在看自己的笑話,看向沈棠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陰毒。
沈棠心裡也是驚訝的,但更多的困惑,但面上依舊鎮定得很,答了一聲“是”之後,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老夫人瞧著她舉止從容,面上不顯,心裡倒是有些稱讚的。她轉臉看向秦姨娘,面上帶著威嚴,沉聲問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跑到我這裡來哭哭啼啼,不知道還以為我們王府是多苛帶了你。”
秦姨娘被嚇到止住了淚,也不敢哭了,哽咽了一聲居然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屋子裡都是一靜,而後像是被觸到笑穴來,抿嘴忍著笑,只是肩膀都是顫抖的。若不是礙著老夫人在場,只怕都要笑出聲音來。
老夫人又是生氣又是好笑,但念著秦姨娘的歲數也不大,也沒有計較,冷眼掃了屋子裡的人一圈,才淡然開了口,“你且說說看。”
秦姨娘的臉頓時紅得滴血,恨不得從地裡扒條縫兒自己鑽進去,在氣勢上就先矮了三分,委屈巴巴地哽咽著:“是王妃非說我拿了王府的東西,說是要拿我做了家法處置。可我本就是冤枉的,特意來找老夫人主持公道。”
郝氏見她顛倒了是非黑白,登時就來了氣。這個小賤蹄子,平日裡仗著王爺的喜歡張揚也就算了,她念著自己是王妃的身份也不去與她計較,現在倒是好,居然在背地裡打起了管家的主意。
死了一個周雲也就算了,難不成她秦鄢還想做第二個“周雲”不成!
她原本就是想揪到秦姨娘的小辮子,給她一個下馬威也讓她知曉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誰知道卻意外讓她發現,那小蹄子拿了王府的東西去補貼孃家。
在她看來,這日後王府都是要交到陸臨的手上,四捨五入也算是自己的東西,這她豈能夠忍!
第46章
郝氏將桌子一拍; 上面的茶盞抖動了幾下; “你非要我將的賬簿扔在你臉上,你才肯是承認的麼?我原本念著情分; 不準備的將事情鬧得如此難看,但我瞧著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妾身沒做過的事情何須承認。”秦姨娘向老夫人磕了個頭,額頭上都是紅的; “老夫人; 妾身是補貼了孃家不假,可他們將妾身拉扯長大,妾身撞了運氣能進王府; 過著衣食無憂生活,可他們仍舊過著苦寒的日子,您讓妾身怎麼忍心。再者說,這補貼的銀子全是妾身的私房錢; 也是得了王爺的允諾,過了明路的,怎麼就是王妃口中吃裡爬外的東西。”
她咬死了就是不承認; 反正這些東西也沒有個證據,郝氏雖然頂著一個王妃的名頭; 但也要顧及伯恩王府面子,不能隨意處置了她。
想來; 她的態度就硬了三分,哭著說:“我知道妾身身份的低賤,王妃向來瞧不上我妾身; 但沒有的做過的事情妾身是決計不肯承認的。妾身所言非虛,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問了王爺。”
沈棠斂了斂神,低頭看著裙襬上的繡花,全然當自己是個隱形人,可心裡頭清楚,說完這句話之後,秦姨娘就徹底輸了。
一個姨娘最忌諱的就是持寵的生嬌。
果然老夫人神色就有些不大對了,郝氏的臉上更是黑了一層,大口地喘著粗氣,偏頭呵斥身邊的丫鬟,“你去把高嬤嬤帶過來,我看看她還能怎麼狡辯。“
高嬤嬤原本是秦姨娘的乳母,後來做了管事的嬤嬤,可以說是秦姨娘的心腹了。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高嬤嬤突然從府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