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江姑娘的父親竟是個能為的,不到四十歲便成了六品同知,聽說還是自己硬生生爬上去的,連個靠山都沒有的,怎能不叫人肅然起敬?
之前聽到風聲的時候,秦夫人同丈夫兩人連著說了好幾日,往後再同胭脂接觸的時候,便越發的親近恭敬了。如今連帶著這兩個丫頭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一口一個姑娘的喊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們買賣做的再大,到底也是商戶,商人哪裡敢同官鬥呢?
蓮花和梅朵也都隱約覺察到了外界對她們的態度變化,卻沒敢放肆,只是跟著胭脂學的也發低調謹慎了。
外頭大廳裡,江志和胭虎爺倆面對面坐著乾瞪眼,誰也不做聲。
江志是兩天前才剛趕回來的,他倒是有心同兒子拉近關係,誰成想這小子油鹽不進,自己說十句他也不見得能回一句……
聽見裡屋說話聲驟然大作,胭虎騰地跳起來就往外跑,江志忙喊住他,“全是女眷,你過去作甚?還不回來坐下,冒冒失失成什麼體統。”
胭虎一愣,倒是忘了自己不好進去,可又不愛跟江志共處一室,只是堅持道:“我就站在外頭問問,我姐頭回成親,見不著家裡人一準兒害怕。”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衝出去了。
江志愣了半晌,都給他氣笑了。
聽聽說的這叫什麼話,還“頭回成親”,難不成這事兒誰還盼著次回三回的有經驗麼?
胭虎果然在外頭扯著嗓子喊了一回,裡頭一眾女眷先是一怔,繼而吃吃笑出聲。
秦夫人就奉承道:“到底是親姐弟,情分這樣深厚,姑娘如今出了閣,日後弟弟難免要孤單了。”
秦小姐笑道:“娘忘了?江姐姐便是嫁在本地,又都在鏢局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依我說,倒是更近了呢。”
秦夫人哎了聲,也跟著笑了,“可不是怎的,倒是我,也是歡喜糊塗了。”
眾人都跟著笑了一回,胭脂叫人開了窗子,看見自家弟弟穿著一身水紅色的長袍立在院中央,果然挺拔不凡,也暗自得意。
哎,這是她親自帶大的弟弟,如今也出落的這樣好了。
“好端端的,你在院子裡大呼小叫的作甚?倒嚇了我一跳。”
見她穿著一身大紅嫁衣,面上少有的畫了熱烈的濃妝,雖因著時辰尚早,一應鳳釵珠掛都擱在首飾匣裡,可已經有了十二分顏色,美的好似神仙妃子,叫人移不開眼睛。
胭虎傻乎乎的盯著她看了會兒,忽然撓撓頭,憨笑道:“姐,你真好看!”
眾人齊齊笑出聲,胭脂也笑了,“傻子。”
胭虎又問她熱不熱冷不冷餓不餓,殷勤的不得了。
秦夫人便笑道:“瞧瞧,這就捨不得了,回頭見了姑爺來,指不定如何呢。”
胭虎就道:“瞧好吧,我自然攔得住!”
但凡上門迎親的,大抵總少不了男方過關斬將,以彰顯誠意,而孃家人自然是要千方百計的攔著,以顯示他們對新娘子的看重,為的也是過門後不至於被男方家裡看低了。
雖然兩邊都熟得很,可到底是風俗規矩,也得照做。
劉掌櫃聽了就打趣道:“江少爺,您可不能真攔著不叫進,不然回頭只怕姑娘頭一個不高興哩。”
眾人正說笑,秦夫人卻又奇怪的問了句,“盧姑娘呢?平日跟江姑娘焦不離孟的,今兒怎的沒瞧見?”
“四當家算是男方那頭的人呢,”蓮花解釋道,“且那邊說了,回頭鬧起來,咱們這邊定然有好些女眷把守,他們一群大老爺們倒不方便,故而留一員女將衝鋒陷陣哩。”
轉眼到了傍晚,外頭忽然熱鬧起來,屋內眾人紛紛起身,雖然瞧不見前頭的景象,可也跟著興奮起來。
“來了!”
“準是來了!”
“快快快,將這鳳釵簪上,還有蓋頭,蓋頭呢?”
江志為了女兒下了血本,更兼聖人賞賜、同僚同門相贈,各色珍珠寶石蒐羅了一大堆,光是嫁妝的首飾匣子便塞了兩口箱子,單單今兒用的也有一大盤子,怕不下三五斤重,若是一大早便收拾妥當,只怕這會兒早累趴下了、因外頭還需鬧一陣子,這會兒開始打扮剛剛好。
趙恆為人仗義,江湖朝堂都有朋友,今兒是他大喜的日子,能來的都從天南海北趕過來,便同他一處鬧。
胭虎當仁不讓的帶人堵門,先要了紅包,又設下好些關卡,往死裡為難這個準姐夫。
趙恆先是撒紅包,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