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還發生過人吃人的慘劇。
老婦人聽說,這村長女兒在聽說家中鬧災之後,就帶著夫婿與剛剛滿月的孩子回來探望,結果剛剛入村,孩子就被人搶了去,生死不明。自己的丈夫,為了尋找孩子,也被那些發瘋的村民們給失手殺死,若非村長父子護著她,只怕她也難逃那場天災人禍。
“既是如此,難道阿孃你就沒有擔心過阿朱的安危嗎?畢竟當年村中發生的那些事,村長的這個女兒極有可能都算到阿朱的頭上去?”
“怎麼可能不擔心?只是,我讓阿牛去打聽過。這個婦人是阿朱恩人的遺孀,姓名也與當年村長的女兒不同。所以我想著……我想著許是我的眼睛不好,當日看錯了人。”老婦人說著,抿了抿嘴唇:“可如今,阿朱她死的蹊蹺,我又隱隱覺得這一切與村長的那個女兒有關?也許當年的慘禍之後,她也與我的女兒阿朱一樣,隱姓埋名,重新嫁了人。”
“阿孃您當時看到的那個婦人,是否就是日後跟在阿朱身旁的那個廚娘?”
正文 第307章 泥菩薩(15)
刑如意萬萬沒想到,朱氏身旁的那位廚娘竟還與朱氏有著這般千絲萬縷的關係,而朱氏的死因,也就顯得越發撲朔迷離,這讓一貫好奇心頗為強烈的刑如意,感覺心中猶如貓爪一般的難受。
她想著若是常大哥還在就好了。常泰雖只是神都洛陽的一名捕快,但京城重地,是個官兒都比地方上來的大。若有他在,就算不能干涉案情,好歹也能探到些內情。
心中煩悶,便趴在馬車上睡了。這一路顛簸,加上心事重重,睡的是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待醒來時,已回到了雲家集,雖冬雨淅瀝瀝,但街面兒上的行人卻是不少,比著山中的寂靜,便多了一分熱鬧的煙火氣息。
胭脂鋪的門大開著,門內卻沒什麼客人。也是,這個寒冬臘月的天,除了那些賣笑逢迎的姑娘外,哪個肯將手從袖子裡伸出來塗脂抹粉的去討歡心。她暈乎乎的下了車,卻聽見李茂在一旁低低笑,抬起頭,卻見細細的冬雨中站著一個面熟的人。
“常大哥?”
刑如意先是不信,接著揉了揉眼睛,再睜開時,發現廊簷下不光站著常泰,還站著裹的跟顆小糰子一樣的殷元。
殷元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問常泰:“我如意孃親這是傻了嗎,怎麼看見我們竟是這個表情?莫非是在山中遇見了什麼邪祟,被迷了魂?”
常泰臉上起初倒是沒有什麼表情的,聽見殷元這話,多了一絲緊張,又見刑如意的衣裳上沾了不少的泥巴,連傘都顧不得撐一把,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到了跟前,問了句:“你還好吧?是不是在山裡遇到了什麼?”
溫熱的氣息,透過冬季的雨落到刑如意的臉上,她鼻子一酸,眼眶一熱,竟莫名的有些想哭。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腳步往前一挪,竟撲到了常泰的懷裡。鼻音低低的,委屈的說著:“常大哥,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眼瞧著刑如意撲過來,常泰的理智告訴他,他是應該要躲開的,可偏偏雙腳卻不肯移動。帶著冰冷氣息的姑娘撲進懷裡,原本堅硬的心一軟,身子卻相反的變僵硬起來。他的手張著,很想要用力的去抱一抱懷中嬌人兒,可猶豫了半響,還是維持了原狀。
常泰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輕鬆自如一些,他臉上擠出一抹笑,低頭看著懷中的刑如意,說了句:“常大哥怎麼聽著你這句話有些怪?你是在責怪常大哥回來的太快還是太慢?”
刑如意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常泰懷中離開。
“四娘呢,你把她安全送回洛陽城了嗎?”
“鈴鐺呢?四娘是否已經將她安葬在她哥哥身旁了?”
“四娘她,有沒有怪我?若不是因為我執意讓她和鈴鐺陪我去青丘,看著我出嫁,鈴鐺就不會死於非命,四娘她也就不至於孤零零一個人返回洛陽了。”
“如意——”常泰看著眼前有些消瘦的刑如意,心中也頗有些不是滋味:“常大哥才剛剛回來,你能不能允我喘口氣,再來回答你剛剛所有的問題。”
“好!”刑如意難得乖巧的回著,倒是讓常泰心裡越發難受。
“如意,你仔仔細細的聽常大哥與你說。”常泰握住刑如意的雙肩:“四娘她已經安然的回到洛陽,她很好,已經重新開了酒肆,做起了生意,大家也都很照顧她。鈴鐺已經入土為安,有她哥哥在旁邊守護著她,陪著她,她不會孤單寂寞,也不會被人欺負。四娘她從始至終的都沒有怪過你。鈴鐺的事,是個意外,我們都不想那個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