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還是煩躁,見到巧巧,就覺得氣兒有些不順,於是就讓她去井邊打水。誰知道,這丫頭磨嘰,我飯都煮上了,她人還沒回來。我就去尋她,當時看見她站在井口邊,正一下一下的往外拉著井繩,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衝了過去,然後用手把她推了下去。
推下去的時候,她還用手抓住了井口,她看著我,想讓我救她。可那個時候,我整個人都是蒙的,我只知道她死了,我就可以得到很多的銀子,我的兒子或許就能買個功名。然後,我就那麼一下一下的,把她的手掰開,看著她掉了下去。”
“之後呢?”
“之後?”王氏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我在井口邊站了一會兒,就想著趕緊回去,不讓別人發現。可走的時候,又想起我家的水桶,所以就把桶給撈了上來。撈上來之後,我就怕了,我怕提著水桶回去碰見人會懷疑是我殺了巧巧,所以就站在那裡喊。再後來,很多人都來了,我就告訴他們,巧巧打水時不小心掉了進去。”
“你倒是很聰明,只可惜,你的這點聰明都用到了害人上面去。”官老爺搖頭,“說吧,那巧巧的屍身不見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係?你將她賣給了誰?”
“冤枉啊大老爺,我承認,巧巧是被我推下井的,可她屍身不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承認,我承認我是想把她送給別人家結陰親,我承認我是想用她的屍身換銀子,可我家相公不知道,我心裡發慌,也沒敢說。他說要給巧巧安葬,我同意,他說在外頭搭靈棚,我也同意了,我尋思著安排巧巧下葬也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事兒,所以想晚一點給他說。可沒想到,夜裡巧巧的屍身就不見了。她一定是成了鬼,惡鬼!”
王氏說著,朝旁邊妙瞄了一眼,奇怪的是,巧巧的鬼魂竟然不見了。
她鬆了口氣,卻仍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常泰見巧巧的事情問的差不多了,就走到堂上跟大人低語了幾句,然後掏出銀針,丟到王氏面前:“王氏,我問你,可聽過鉤吻這味藥?”
“沒……沒聽過!”
“很好,你既然沒有聽過,那我就來告訴你。這銀針上浸染的就是鉤吻的毒素。這鉤吻,又名斷腸草,葫蔓藤,繫馬錢科植物。辛、溫、有大毒,其以嫩葉毒性更強。若是誤食,就會出現頭暈、複視、眼瞼下垂、言語不清、四肢麻木、煩躁不安等症狀,嚴重者則會出現口咽灼痛、噁心、嘔吐、腹痛、腹脹,甚至昏迷死亡。你說巧巧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小外甥女是突發疾病而亡,但我們卻從妹妹的咽喉、腸胃中提取到了這種毒素。現在,王氏,你告訴我,你家中的鉤吻,以及妹妹身上的這些毒素都是哪裡來的?”
這一回,不等常泰把話說完,王來福就衝到了過來,一把揪住王氏的衣裳,語音顫抖著問:“這妹妹的死,難不成也是你下的手?”
“對!是我下的手!就是我用這鉤吻毒死了她,王來福,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老孃知道,殺人償命,我害死一個是死,我害死兩個也是死,還有什麼不能承認的。可你也別恨我,別用你現在這種可憐的,委屈的目光看著我。王來福,你要恨就恨你自己,是你自己沒用,我才會去害她們。”
“你——”王來福一隻手捂著胸口,另外一隻手指著王氏:“你好毒的心啊!”
“我毒?我毒,是因為我是一個孃親,我想要我的兒子過的更好,我想要我的兒子功成名就,我有錯嗎?是你,王來福!如果你中用一點,多賺一點銀子,我能想到殺死巧巧去結冥婚嗎?如果你看住了巧巧的屍身,我犯得著再去打妹妹的主意嗎?現在好了,妹妹死了,而且不光死了,她還被兵部的李大人給看上了。你說,這妹妹若是成了兵部侍郎家的兒媳婦,那咱們算不算是官親?侍郎大人看在妹妹的份上,會不會給咱的兒子許個官職?”
“瘋了!你瘋了!”王來福痛苦的捶打著胸口。
“瘋了,我是瘋了!老爺你判我呀,不就是個死嗎?大不了變成鬼!”王氏小心翼翼的瞄著四周,眼中隱隱顯出些瘋癲之色。
刑如意站在衙門外頭,用肩輕觸了觸狐狸,小聲道:“我原以為這王氏,是個厲害角色,沒想到外強中乾,被巧巧輕輕嚇了那麼一下,竟然就給嚇瘋了。”
“巧巧的屍身,是你藏起來的吧?”
“其實,也算不得屍身,她原本就沒有死透,我正好路過,就順手救了一救。只不過看這王氏心思歹毒,在巧巧沒有完全好起來之前,也不敢送她回去。誰知,她竟貪圖李泰家的賞錢,將黑手又伸到了妹妹的身上。”
“只是正好路過?”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