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
元安有些不耐地盯著書雪,她若直接說沈惠思念家人,想請她去說說話,她或許會欣然前往,不管怎麼樣,沈惠和她都是一條血脈上的姐妹,何必做出這副姿態?難道她不知道,若是二表哥知道了,只會更加不喜她嗎?
元安淡淡說了一句:“帶路吧。”
書雪忙擦了眼淚,恭恭敬敬地在前帶路。
沈惠的院子在奕王府最西邊,雖然偏僻冷清些,但是屋裡屋外都煥然一新,院子都是名花異草,屋裡的擺設也都是好物件,元安還注意到院子一角還有一個小廚房,元安心裡稍稍有了底,二表哥雖然不喜沈惠,但是也沒有苛待她,至少在吃穿用度上算得上厚待。
書雪掀開簾子,元安踏入內室,頓覺得渾身暖融融的,屋裡的火龍燒的十分旺,等元安看到躺在床上的沈惠時,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測,二表哥和寶珠果然不是那種會故意苛待沈惠的人。
沈惠躺在床上,雖然臉色有些不好,但是並沒有多少病色,從面上看不出沈惠生病了。
元安坐在距離沈惠三尺遠的繡墩上,對沈惠笑道:“書雪著急忙慌和我說惠姐姐病了,如今看惠姐姐精神尚好,我就放心了。”
沈惠頓時淚眼朦朧,楚楚可憐抹著眼淚哭訴道:“我如今不過是數著日子熬著罷了,有什麼好不好的。”
“惠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元安接過書雪端過來的茶盞,微微抿了一口,茶香悠長,是好茶,元安將茶盞放在書雪手裡的托盤上,對沈惠微笑道:“惠姐姐穿的用的都是好的,可見二表哥待惠姐姐十分優厚,惠姐姐何必自己鑽牛角尖?”
沈惠苦笑一聲:“我一個弱女子,守著這些東西有什麼用?我的夫君不待見我——”
“惠姐姐,”元安打斷沈惠的話,提醒道:“惠姐姐當心說錯話,你該喚奕王主君才是。”
只有被奕王用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進奕王府的曹寶珠才有資格喚奕王夫君,按禮,沈惠只能喚主君。
沈惠臉色一僵,臉上露出幾分尷尬,她本以為元安會看在自己是她堂姐的份上給她留幾分面子,可是沒想到元安竟然言辭如此犀利,直接揭開了她的遮羞布,讓她不得不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元安看著沈惠臉上露出熟悉的不甘,微微嘆了口氣,她也不想這般下沈惠的面子,可是她卻不得不提醒,沈惠若是早早就看清自己,聽衛老太太的話嫁給新科進士,就是堂堂正正的官夫人,也不至於被奕王利用了還不自知,若她還不看不清形勢,只怕連如今這樣平靜的活法都保不住了。
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元安最後一次提醒沈惠:“我知道惠姐姐來找我做什麼,惠姐姐所求,我萬萬不能應,一來我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哪有未出閣的姑娘摻和別家內院之事的?二來我是奕王的表妹,這世上更沒有當表妹的插手錶哥妻妾之事的道理。”
元安不等沈惠說話就起身,最後勸了沈惠一句:“二表哥和寶珠都不是那種會苛待妃妾的人,只要你安安分分,至少還有安穩日子可以過。”
若是不安分,二表哥也不是那種會無腦容忍的人。只是這句話元安沒有說出來,她想沈惠應該也明白。
元安出門前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沈惠撲在被子上哭泣,這次哭得倒是真情實感。
元安走出沈惠的院子,覺得心裡十分不暢快,沈惠算計來算計去,最後卻把自己一輩子算計完了,聽說那位二甲的進士十分有才幹,就連太子都注意到他了,只等著放出去歷練幾年,若是表現得好就要調回來。
這些是沈明堂和元安閒聊時說的,沈明堂說這些時還十分替沈惠惋惜,她若是乖乖聽衛老太太的話,不要幾年她就是身負誥命的官太太了,如今雖然也有品級,卻終究是妾室,還是個有名無實的妾。
元安只盼著沈惠能想通,奕王府不是沈家,沒有衛老太太庇佑,她還要作妖,奕王斷不會饒過她。
元安剛回到沈家,還沒從車上下來,綠蘿便急匆匆衝上來,對元安道:“郡主可算回來了,舜國的使臣已經入宮了,娘娘也去了,臨走時讓我在這等您,說您如果回來就回自己院子裡,這幾天都別出門了。”
元安扶著小茴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對綠蘿笑了笑:“辛苦綠蘿姐姐了,我知道了。”
綠蘿陪著元安往許閒齋走去,一路上還憤憤不平罵舜國新皇無恥,拿堯國和虞國戰事做要挾云云。
綠蘿正罵在興頭上,一回頭卻發現元安停在身後發愣,綠蘿忙回身喚道:“郡主?”
元安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