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心裡也有牽掛的人,如今還沒有離開大都,他已經開始捨不得了。
小茴揉著眼睛走進殿內,方嬤嬤正站在內殿門口,見她從外面紅著眼睛進來,也沒有多問,只說了一句:“陛下和娘娘已經起了,絲竹已經進去了,你也快些進去伺候吧,把眼淚擦了,娘娘心裡本就不好受,別惹娘娘難過。”
小茴點點頭:“多謝嬤嬤提醒。”
方嬤嬤嘆了口氣,拍了下小茴的肩膀:“快進去吧。”
小茴答應一聲,便朝寢殿內走去,方嬤嬤看著宮門的方向,長長嘆了口氣,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小茴是個有福氣的。
小茴進入寢殿時,元安和莊煜已經洗漱穿戴的差不多了,絲竹正在給元安繫著衣襟上的玉扣。
絲竹見小茴過來了,便退到一邊,小茴接手繼續繫著剩下的玉扣。
“你眼睛怎麼了?”
元安發覺小茴的眼睛有些紅,奇怪地問道。
小茴忙道:“婢子沒事,只是剛剛在院子裡被風迷了眼。”
元安頓了一下:“你是不是見過鄧統領了?”
小茴手上的動作不停,微微點頭。
元安苦笑一聲:“咱們如今算是同病相憐了。”
等穿戴好後,元安便讓小茴等人都退下,而她則從鏡臺下的小抽屜裡拿出一個楠木雲紋的小木盒。
元安拿著木盒走到莊煜面前,開啟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十分陳舊的錦囊,她從錦囊裡掏出一塊帶著異香的木牌,木牌觸手生涼,十分圓潤,一面寫著“平安”二字,一面寫著“順遂”二字。
這塊木牌莊煜和元安都十分熟悉,這塊木牌在元安八歲以前從不離身,當年渡口送別,年幼的元安將它送給了即將離開虎頭溝的莊煜,自此以後這塊木牌便一直被莊煜貼身帶著,直到去年,莊煜讓使臣將這塊木牌並一串無名花一同給了元安。
如今再見到這塊木牌,兩人都是感慨,這塊木牌和元安脖子上的玉麒麟應該算是兩人之間的信物。
元安摩挲著木牌上“平安”兩個字,有些好笑道:“當初你把它放在上了鎖的木盒裡讓使臣給我,我那會不知道你就是玉郎哥哥,提起你就心煩,便一直沒有開啟後,直到見到你以後我才想起來它。”
元安一直低著頭,聲音微微發顫。
莊煜握住元安的手沉默不語,北疆他非去不可,只有他去了才能振奮士氣,他有足夠的信心,只要他親去,定能攻下蠻族,還邊關百姓安寧。
元安不再提往事,她抬起頭微笑地看著莊煜的眼睛,示意莊煜低頭。
元安將木牌戴在莊煜脖子上,含淚笑道:“我相信這次它也會福佑你平安歸來。”
元安踮起腳,雙手纏繞這莊煜的脖子,雙唇微微顫抖,卻堅定地吻住莊煜的雙唇。
莊煜難得沒有攻城略地,他扶著元安的腰,感受著落在自己唇角的眼淚,心裡喟嘆一聲,將元安緊緊摟在懷裡。
溫潤如同玉質的木牌緊緊貼在兩人胸口,木牌光華流轉,只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許久以後元安才放下踮起的腳,莊煜俯身和元安額頭相抵。
“娘子放心,為夫一定平安歸來。”
元安將臉埋在莊煜懷裡,點點頭,輕聲道:“我等你回來。”
太皇太后知道莊煜準備御駕親征時,沉默良久,最後深深嘆了口氣,對桂嬤嬤苦笑道:“好不容易盼著他登基為帝,沒想到還是要我這個老婆子為他提心吊膽。”
“您要不勸勸陛下吧?陛下如今萬金之軀,怎麼能以身犯險?”
太皇太后卻搖搖頭:“這是玉郎該承擔的,他如今是皇帝,理應庇護大舜所有的百姓,北疆蠻族在我大舜境內燒殺搶掠,屠我大舜百姓,非滅不可,這是玉郎的責任。”
桂嬤嬤也沉默了,半晌後對太皇太后道:“那老奴去將佛堂布置好。”
太皇太后點點頭,桂嬤嬤行禮後便退下,自去收拾佛堂。
這是慣例了,每回莊煜領兵出征時太皇太后都會茹素焚香,在佛堂為莊煜祈福,求佛祖保佑孫子平安。
慶王敏銳地察覺到太皇太后的擔心和害怕,他十分懂事地沒有打擾太皇太后,只乖巧坐在一邊陪伴著太皇太后。
第二日,莊煜在朝堂上宣旨,自己將率領十萬大軍御駕親征,命各部速速清點軍備糧餉。
這道旨意一出,朝野震驚,朝臣對此意見各異,爭吵不休。
朝中武官大都是莊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