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的波濤洶湧。
強上不成還把自己送到了惡狼利牙之下; 渾身上下差點被啃得禿嚕一層皮; 元安咬著被角瑟瑟發抖; 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這不是自己把自己送到狼口嗎?
莊煜昨夜確實用功了,現在覺得困得很,他感覺到身邊的人一會唉聲嘆氣一會又動來動去,閉著眼睛伸手一裹; 將人裹到自己身上,手掌摩挲著身上人圓潤的肩膀,打了個哈欠嘟囔道:“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元安輕輕戳著他的胸口沒好氣道:“太陽都曬屁股了; 不早啦!你今日怎麼沒有上朝?”
莊煜又打了哈欠; 拍了下元安的肩膀; 示意她的手別作怪。
“還不是娘子昨夜太過熱情; 為夫有些招架不住,便停了一日早朝,且讓為夫歇會,咱們再切磋可好?”
元安憤憤地低頭在莊煜肩膀上啃了一口,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不過她也確實困得不行,寢殿四角擺滿了冰盆,元安趴在莊煜身上也不覺得多熱,漸漸的又睡了過去,莊煜的呼吸聲也漸漸平穩,寢殿裡又恢復了安靜,小茴聽著寢殿裡的動靜,見裡面的說話聲又停下了,她對身後的宮人擺擺手,讓她們把洗漱用品和熱水都撤了,陛下和娘娘又睡下了。
小茴讓絲竹守在殿外,自己坐在院子裡的花廊下繡錦囊,目光時不時看向敞開的宮門處。
這錦囊黑體金邊,十分大氣,上面沒有其他圖案,兩面又不同字型繡著“平安”二字,已經繡的差不多了。
大約一刻鐘後小茴手裡的錦囊繡好了,與此同時鄧九帶著巡邏的禁衛軍從含光宮門口路過。
鄧九一眼就看到坐在花廊裡微笑的小茴,他腳步頓了一下,轉頭對身後的屬下說了一句話,那幾個禁衛軍頓時興奮起來,若不是正在當差他們只怕要噓了起來,一個個路過鄧九身邊時臉上都帶著揶揄之色,是不是還瞥一眼院子裡小茴。
等打發走一眾屬下,鄧九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杵在宮門口笑呵呵地望著小茴。
小茴微微紅著臉,起身若無其事地走到宮門口,對鄧九福身笑道:“鄧統領當差辛苦了。”
鄧九直襬手,頗有些手足無措。
“不辛苦,應當的應當的呵呵呵……”說著說著就傻呵呵笑了起來。
小茴嘴角微揚,強忍著笑意小聲道:“真是個傻子!”
鄧九耳力極好,聽得清清楚楚,他卻笑得更傻了些。
小茴從衣袖裡拿出剛繡好的錦囊,遞到鄧九面前,紅著臉道:“上回你把帕子還給我,我還沒謝你呢,這是我自己繡的錦囊,你可別嫌棄我繡的不好。”
鄧九歡喜地接過錦囊,拿在手裡反反覆覆翻開,稀罕的不得了:“不嫌棄不嫌棄!我很喜歡!”
說著就將平安符塞進衣襟裡貼身放好,用行動說明他又多喜歡這個錦囊。
鄧九看著一臉嬌羞,秀美非常的小茴,大著膽子試探地握住小茴的手,見小茴低著頭,卻沒有掙扎。
終於拉到心上人的手,鄧九心中激盪不已,他按捺住心裡的蠢蠢欲動,堅定地對小茴道:“等我從北疆回來,我一定向皇后娘娘提親,風風光光娶你回家!”
笑意僵在嘴角,小茴猛地抬頭,震驚道:“你要去北疆?”
鄧九撓撓頭:“陛下沒有和娘娘說嗎?北疆戰事不順,陛下準備御駕親征,我肯定要跟著一起。”
小茴臉色大變,慌忙回頭看向寢殿的方向,難怪昨晚用膳時娘娘一直紅著眼不理陛下!
她扭過頭看向鄧九欲言又止,半晌才問道:“陛下主意已定嗎?”
鄧九點點頭:“北伐是陛下登基後對外發動的第一場戰役,只能勝不能敗,陛下……非去不可!”
小茴沉默不語,眼圈漸漸紅了,鄧九見小茴的眼淚在眼眶裡搖搖欲墜,頓時慌了神,他緊緊握著小茴的手道:“陛下至今未嘗一敗,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贏,到時候我就向皇后娘娘求娶你,你等我。”
小茴一抹眼淚,哽咽道:“誰要等你!”說著扭頭就走,走出兩步又忍不住轉身,叮囑道:“我給你的錦囊你要隨身帶著,裡面有我從臨城最靈驗的廟裡求來的平安符。”
“你……好好保重。”
直到小茴走進殿內,鄧九才轉身,他摸著胸口鼓起的一塊,心裡有些不捨,他想起那些已經成家的弟兄們,懷裡也都揣著一塊帕子或是錦囊,時常拿出來看一眼,他們這些人同生共死什麼都能共享,唯獨自家婆娘送的物什,旁人碰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