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點頭:“可就算這樣,你仍舊對鎮國公府的郡主念念不忘,是嗎?”
趙晏沉默了,默默將棋子落在棋盤的角落裡。
“聽說你今年準備送給淮陽郡主的生辰禮是你母親留下來的一套紅寶石頭面,舉世罕見,是你母親給你未來的媳婦備下的,是也不是?”
趙晏沉默片刻無奈地點點頭:“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華先生。”
原來這個白髮老人就是當年在祁州城外給元安看病的華老先生。
“沒想到當年在路邊隨手救治的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是長公主和鎮國公的親女。”華先生十分感慨:“你這些年,年年蒐羅寶貝,等到二月十六淮陽郡主生辰宴便親自送去,我問你,淮陽郡主可有一次回應過你?”
趙晏沉默片刻後,苦笑著搖搖頭:“不曾回應過。”
華老先生長嘆一口氣:“年少慕艾,人之常情,外頭都說你趙郡王荒唐,流連煙花柳巷,誰又知道你竟然是這麼個情種,倒是和老王爺一點不像。”
趙王生前十分風流,府裡姬妾不下百位,可惜最後大廈傾倒,整個趙王府只剩下趙晏一人。
“先生就別取笑我了。”趙晏無奈道。
華先生突然正色道:“你如今處境艱難,若是能讓淮陽郡主傾心於你,非你不嫁自然是好,有鎮國公府庇佑,日後行事會方便的多。可是淮陽郡主雖然萬千寵愛加身,卻從未得意忘形,行差踏錯過,對你也不甚理睬,你在她身上下功夫不過是白白浪費精力罷了。”
書房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良久之後才聽見趙晏輕輕說了句:“我知道了。”
…………………………
二月十六卯時一刻,小茴和荷香就叫醒了元安和曹寶珠,兩人一起進了浴池沐浴後,又一起坐在梳妝檯前,元安無需束髮挽髮髻,要等到及笄禮上才能由正賓幫她梳髮。
辰時,沈國公和沈明哲沈明堂兩兄弟在大門處迎接男賓,長公主和秦氏在二門處迎接女客,鎮國公府門口絡繹不絕,達官貴人往來不斷。
“曹兄來了,快些請進!”
“鄭兄!快請進!”
“成兄!”沈國公看到清遠候父子從馬上下來,忙迎上去:“成兄的侄兒傷可還好?”
清遠候險些沒忍住抽了下嘴角,忙拱手回道:“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沈國公十分欣慰:“那就好,等過兩日我定要攜家小上門拜訪。”
“我一定掃榻相迎哈哈哈。”
清遠候悄悄把手心的冷汗蹭在腿上,心裡直叫苦,沈國公您可別在想著我那個“好侄兒”,那就是個黑心肝的!可坑死我了嗚嗚嗚……
巳時正,禮樂奏響,觀禮的客人都已經就位,元安身著綵衣彩履,端坐在正廳東耳房內等候。
沈國公致辭開禮:“今日小女沈念行成人笄禮,多謝諸位蒞臨觀禮!”
眾人忙起身恭喜,待眾人重新坐下後,沈國公面帶喜色高聲道:“請沈念入場拜見各位親朋!”
東耳房裡的元安早就準備好了,聽見沈國公的話,在贊者曹寶珠和有司鄭家三姑娘鄭雅的陪同下,緩步走進正廳。
三人在正廳中間站定,曹寶珠以盥洗手後站在元安西側,鄭雅手捧羅帕和發笄站在一旁。
元安向觀禮的親朋行禮後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鄭雅手捧托盤上前,曹寶珠跪坐在元安身後為其梳頭,不過是象徵性地梳了兩下後就把梳子放在席子南邊。
然後是長公主起身請正賓加笄,長公主為元安請的正賓是太子妃的祖母,在女眷中名望極高的孔老太太。
孔老太太笑眯眯地看著跪坐在笄者席上的元安,她年紀大了,像這種小輩的及笄禮她輕易不會出席,更別說作為正賓加笄了。
可是淮陽郡主不同,一來郡主深受太后寵愛,又是長公主親自請了她,她給鎮國公府的面子也是在向太后和當今賣好;二來她也是真心喜歡淮陽郡主,身負盛寵卻從來不持寵生嬌,模樣又俊俏,想到自家的次孫還沒有定親,笑得越發開心了,及笄了就能談婚事了。
孔老太太盥洗手後,用絲帕拭乾,和長公主相互揖讓走到元安面前。
元安已經轉向正東跪坐,孔老太太站在元安面前高聲吟唱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元安微微低著頭,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彎腰向孔老太太行禮。
鄭雅捧著羅帕和發笄走到孔老太太身邊,孔老太太跪坐在元安身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