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遠哥兒知道心疼小姨,見小姨哭著喊辣,忙從腰間的香囊裡掏出一顆糖,不捨地塞進小姨嘴裡。
安姐兒嚐到了甜頭頓時忘了薑湯的辛辣,含著糖很快就睡死過去了。
齊娘子按照華先生的囑咐,等安姐兒身上微微出汗時,用棉被裹了只露出一雙白嫩的小腳丫泡在熱燙的熱水裡。
華先生的法子果然有效,安姐兒很快就覺得自己要燒起來一樣,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滿身都溼透了。
安姐兒覺得身上黏膩難受,手腳卻像被人綁住了一樣動纏不得,心口也壓了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她想喊阿姐,卻連口都沒有力氣開了。
齊娘子卻放下懸著心,安姐兒燒果然退了!
第14章
安姐兒醒來時覺得渾身難受,喉嚨幹疼的厲害,頭髮因為出了大量汗都結成一綹一綹的,身上倒是還算清爽,估計是齊娘子給她擦了身體。
“阿姐……”剛一張口安姐兒自己都嚇了一跳,聲音嘶啞難聽不說,明明已經用盡渾身的力氣,聲音還和小貓叫似的軟弱無力,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齊娘子一直守在安姐兒床邊,見安姐兒醒了才鬆了一口氣。
她摸了摸安姐兒的額頭見果然不燒了,才放下心來,喜得只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總算退燒了!你別亂動,阿姐去廚房給你弄些熱水潤潤嗓子。”
安姐兒乖巧地點點頭,目送齊娘子出去了才收回目光打量自己所在的屋子。
這是一間極為簡陋的房間,房間裡除了一張床就只有齊娘子剛才坐著的小凳子,凳子上還有蟲蛀的痕跡,窗戶上也沒有糊紙,只用削薄了的木板拼湊起來擋風,關上窗戶就算外面是豔陽高照屋裡也是一片昏暗,真真正正是家徒四壁。
雖然從窗戶看不見外面,但是安姐兒聽到了屋外的劈柴聲和狗叫聲,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是在和阿姐說著什麼,還能聽見姐夫呵斥遠哥兒的聲音,好像是讓遠哥兒動靜小些。
大概是阿姐和姐夫找了家農戶住下了吧……
安姐兒有些自責,自己的身體也太不爭氣了!遠哥兒比自己還小几歲呢,他都好好的,自己這個做小姨的反倒先倒下了……
安姐兒噘著嘴小大人似的直嘆氣,阿姐和姐夫日夜兼程不就是為了早日把自己送到京城找到父親和母親,偏偏自己這時候病了,又給阿姐和姐夫找麻煩了……
齊娘子端了碗水,一進門就看見安姐兒皺著眉悶悶不樂,忙把安姐兒小心地扶起來坐著:“阿姐給你衝了蜜糖水,這蜜糖是這家大嫂孃家親自養的蜂子化的,比外頭的甜多了。”
齊娘子把安姐兒摟在懷裡,一勺一勺喂著糖水,安姐兒白著張小臉小口小口嚥著糖水,果然十分香甜。
安姐兒口乾舌燥,乾脆小饞貓似的自己扒著碗喝了個乾淨。
喂完了一碗水,齊娘子讓安姐兒躺下,又小心地掖了被角,憐惜地問道:“安兒是不是想母親了?”
安姐兒一愣,片刻後才點點頭,她高燒神志不清時見到了夢裡的母親,母親也說想她了,還抱了自己……想到被母親抱著的感覺,安姐兒鼻子就酸酸的,眼睛也溼了。
“你病著的時候一直哭喊著要母親。”齊娘子輕撫著安姐兒頭髮心疼不已;“阿姐一定會把你帶回京城的。”
安姐兒摟著齊娘子的胳膊感動道:“阿姐真好。”
“傻孩子……”
安姐兒的病來得快去的卻慢,那日好了後又反覆燒了幾場,好在都不嚴重。
第二次發燒時齊光宗不放心,特意去祁城請了位大夫,那大夫本來嫌遠不願意來,齊光宗塞了一大貫錢,那大夫才願意過來。
給安姐兒診了脈,和華先生說了一樣的話,又聽了華先生的法子,滿口叫好,說安姐兒年幼,猛藥身體受不住,溫和的方子有很難除掉病根,華先生的法子既能引出體內的熱邪,又不用吃藥,極好!
那大夫也是個實誠性子,得了治病的好法子高興的不行,連診錢和車馬費都退了,只讓齊光宗再用馬車把他送回去就行。
夫妻倆這才放心,安姐兒雖然反覆幾次,但是身體卻慢慢鬆快,人也漸漸精神了。
這家農戶人也淳樸,收了錢,家裡好吃好喝好用的都緊著齊家。
這家大嫂人也極好,看安姐兒一直病著,每天燒飯時都燉了嫩嫩雞蛋羹專給安姐兒吃。
齊家乾脆在這裡多待了幾天,把安姐兒身體徹底養好再上路。反正已經等了七年,不差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