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太子近臣。
項城郡王裝出很懊惱,後悔失言的模樣:“也是,他的來頭不小。”故意挑一下別人的嫉妒心,冷眼看看,也架著這是晚上,他們選這裡碰頭,地方又太黑,像是沒有人對這話流露不悅。
另外三位郡王淡淡的笑了,東安郡王道:“老主意,是籠絡他。”
“怎麼籠絡?給他買糖吃還是給他打酒喝?”項城郡王反應有點兒過激,嗓音略高起來。出於嫉妒,他自己倒先嫉妒起來,項城郡王故意道:“一刀殺了省事!”
山坡後面的深草叢中,有人不安的動上一動,看上去就像風吹草動,好在他很快平靜,也就沒有人發覺。
面對項城郡王的“惱怒”,東安郡王低聲道:“這個好辦,等到前面還有大戰,蘇赫今年就是要他人頭,一擊不中還會再來,前面淺草灘,沼澤地都有,看著這裡平坦,其實仗一樣不好打,有的是機會。”
目光閃動,對項城郡王道:“你想殺他,也有的是機會。”這個還不是隨便你。但殺人這句話,東安郡王想可不是我說的。
天色也太晚,幾個人這就散開,各回營地。營地至少都在幾里路以外,他們上馬離去後,草叢下面鑽出一個大漢,慢慢走到山丘上坐下,草蓋住身子,對著郡王們背影納悶:“他們不愁穿不愁吃的,咋就這麼心狠呢?”
月光有幾絲打在大漢面上,把他粗獷的面龐照出一半。
……。
春暖二月,回溫最快。萬大同搬個板凳,坐在雜貨店外面曬暖。小鎮上的人不是下地勞作,就是去城裡幫工。只有幾隻雞在日頭地裡走著,咕咕的尋食吃。
雞和萬大同在做伴兒。
他正懶洋洋要睡不睡,耳邊傳來馬車聲。萬大同精神一振,眯出一條眼縫,面上還裝著沒動靜,見青色馬車過來,果然是進城的孔青和紅花。
紅花在車沒有停穩時,就把臉兒露出來,笑嘻嘻地催促:“孔大爺快點兒,”
馬車停下,紅花正眼沒看萬大同,跳下來,手中張著一封信,往裡就跑,邊跑邊嚷:“孔掌櫃的來信了,”孔青跟在後面樂呵呵的,把馬車繞個彎兒,往後門外面棚裡趕<;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萬大同鄙夷:“跟沒見過信似的!”
紅花進後院的步子一滯,返身氣沖沖出來:“沒見過,怎麼了,你心裡不痛快嗎?”
“我為什麼不痛快,”萬大同翻眼。
紅花冷笑:“別裝了,不痛快就趕緊哭去吧。”把手上信對著萬大同搖一搖,一字一句地道:“這是京裡來的,孔掌櫃的親筆信,他的字,我一看就認得。這信一到呀,奶奶就有錦囊妙計,這信呀,”
“您趕緊進去吧,晚一步,只怕誤了奶奶的妙計,紅花姑娘,你吃罪得起嗎?”萬大同陪出一臉不鹹不淡的笑,諷刺意味十足。寶珠的確在等這封信,紅花就甩下狠瞪的小眼風,氣昂昂進去。
萬大同重新去曬暖兒,不服氣的喃喃:“不就情郎來信,看你喜歡的。一個在京裡,一個在這裡,指不定早就三妻四妾不要你,就是要你,你也是第十八妾說不好,做生意的有幾個好人,守身如玉的平生所見就我一個。”
搔搔頭,在雞的咕咕叫聲中,重新得意。就我一個好人,別人全壞蛋。京裡這孔掌櫃的,也一定不是好人。
寶珠今天不在炕上,在正中那間,宅門裡叫起坐間,鄉下叫堂屋的地方坐著。這屋裡全是笨粗的,鄉下常見的扶手椅子樣式,據袁夫人說,這是袁家以前的舊傢什,是以袁夫人喜歡,寶珠喜歡,看上去加壽也喜歡,和母親擠在一個椅子裡開心的狠。
手上捧的糕餅,又簌簌散在母親嬌黃色繡寶相花銀絲衣上。
加壽已經胖嘟嘟,忠婆還給她許多好吃的,加壽最近奶水吃得少了,但胖面龐一點兒沒減。
除去寶珠母女,還有袁夫人、和老太太上坐,邵氏張氏在寶珠對面。袁夫人面容安靜,能驚動她的事情像就不多。老太太呢,覺得寶珠的生意可做可不做,也不是太憂愁。
邵氏和張氏愁眉不展,想到才幫寶珠忙,寶珠的草場就風波不斷,讓她們遺憾擔心這活計幹不下去。更擔心的,是怕寶珠虧錢。
“寶珠啊,既然這起子混混們看中這一處,你就賣給他們吧,再換一個生意做就是。”邵氏怕事的性子又上來。張氏也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和這樣的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