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怒容,王爺倒肯解釋。
他轉身回案几上又抄起一件東西,這一回雙手捧著,再次展給東安世子看:“柳國舅估計怕我不交人,單獨給我請了一道聖旨。”
再把剛才公文抖幾下:“這不是刑部一家的公文,這是三司會審!你看清楚,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官印全在上面。”
東安世子哆哩哆嗦聚起眼神,再看一遍果然,三司衙門的官印全在。不過柳國舅的官印蓋得囂張似的佔地方,讓另外兩個官印有些失色。
兩行淚水從東安世子面上滑下,晶瑩的瞬間就碎似的,梁山王不忍去看。
他轉過身子嘀咕:“為什麼提你,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你說你這個人,怎麼在我眼皮子底下也能弄出事來。柳國舅同我搶兒媳,我瞧不上他的為人。不過我和他從小一處打鬧長大,他辦事的為人我深知。他沒有絕對把握,不敢提郡王世子進京。他品行不端,卻不張揚。拿錯你,他怎麼收場?”
而東安世子進京的原因,柳至因還沒有審問,不得口供證據不足。換成別人也就罪名上表現出來,但這是郡王世子,柳至不敢肆意列為捉拿他的罪名,另用一封私信寫給梁山王。梁山王見到不敢怠慢,打探東安世子去哪裡的心也不能,即刻把他拿回營。王爺還怕他勾結奸細今天晚上跑了呢。
“你呀你,”梁山王恨恨:“你說你怎麼幹出來勾結強盜的事情?你說你沒有叛國。那強盜去小倌兒家的那天,太上皇太后在呢!三司最不濟的也會判你個刺殺太上皇太后的罪名。這件我不信你,可強盜在刑部一口咬住是你……”
聽身後沒有動靜,回身來看,見東安世子閉目倒地,已經暈過去。
……
這天晚上梁山王又悄無聲息拿下東安世子的心腹家將,這也不是王爺打擊報復。
柳至辦案神速,強盜的嘴沒過多久就讓他撬開。他對外聲稱審不出來,此案暫時擱置,等有新的證據再審。暗中卻派人前往山西,軍中也混進來有人,雖沒有水落石出,但該拿下哪些人,姓名清楚開列在公文上。
梁山王要是相中哪員家將,想瞞下來也不能。只能肚子裡罵柳至無孔不入,後背發涼地把東安世子的人交出去。
對軍中,王爺聲稱派遣東安世子回京公幹,他的人馬暫時由梁山王指派的將軍接管,但謠言還是起了來。把這謠言壓下去的,是幾天後回來的蕭戰等人。
軍中起來新的訊息,小王爺等人秘密出營,又離功了。送回好些屍首。
……
“一個活人也沒有?”梁山王和陳留郡王都覺得棘手。
梁山王仰面看帳篷頂子一時,淡淡道:“陳留,我看東安這一進京,這群人又全死了,蘇赫到來這事情到此為止。”
不能真相大白,梁山王五臟六腑都不甘心。
多好的奸細,直過諸國關卡,這是大神通。王爺還想利用一下,他不想裁軍或者想少裁軍,他完全可以挑起新的威脅。不見得一定要打仗,打仗也真的勞民傷財。但威脅新起,不增兵已是元帥夠格。
現在全玩完。
“給柳國舅寫信,讓他在京裡能不能審點兒什麼出來。”陳留郡王眉頭也是緊鎖。
這讓梁山王瞧不起的人,又不打招呼在軍中暗查一通,梁山王聽也不想多聽:“你給他寫!我不想理他。”
對於他這不禮貌的態度,陳留郡王也不想多聽,起身往外:“你們兩家爭我家的加福,難道不應該對我客氣些兒?”
“你算老幾!”梁山王用這句話送客,在帳篷裡獨自踱來踱去,尋思來尋思去還是裁軍的事兒,怎麼樣才能更周全。想的發悶,就罵柳至解悶。
……
此時月色皎潔,涼爽的風在帳篷中穿行,徐步而行是件愜意的事情。但走出王帳就不再和王爺生氣的陳留郡王還是放快步子。
沿途有人認出來是他,恭敬的和他說話的時候,郡王放慢腳步。再就是到了加福的帳篷以外,陳留郡王面上現出疼愛的微笑,步子也是慢的。
隔著紗簾,他先把裡面的孩子們看上一看。
紗簾。
加福的帳篷是軍中獨一無二有紗簾的格式。
……
蕭戰和加福到軍中的日子,實在是熱。對於不管是蕭戰還是加福,都是他們自小沒有吃過的苦頭。沒有荷花水閣,沒有冰塊降溫,也沒有隨時準備的梅湯。晚上睡在帳篷裡,就是涼風也休想。有奶媽扇著,那風也熱的可以煮點兒什麼。
蕭戰可以學